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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说我也不打紧,说我就听着。”安宁直起了身,“不过四叔,您若是正人君子,一则不会悄悄宝贝着不知哪个女子送的香囊,差点摔进湖里都不愿让旁人知道,二则这夜深露重的,您也该守着男女之防,不该隔着墙同我搭话。”朱思轻叹一声:“那不是旁的女子送我的信物,那是我亡母的遗物。”
安宁愣了愣,抬头向他看来。月色下他的脸看不太分明,那边院子廊下的灯笼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辉光,他莫名地落寞孤寂。安宁有些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同他行礼道:“四叔,你别怪罪。我不知那是你亡母的遗物出言得罪,是我不对。”
朱思打起了精神:“无妨,不知者不罪。”
白蔻和沉香吃力地将顾林书的躺椅从书房里搬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两个丫鬟合力把躺椅搬到鱼池边放下。白蔻捶着腰,忍不住开口抱怨:“姑娘,这椅子太沉了。您要是再想挪动,白日里找几个粗使婆子或者护卫来吧,真要了我的命了。”
“好了好了,辛苦你了。”安宁顺手将灯笼放到一旁的鱼池边上,伸手抚摸躺椅光滑的椅背,“爹在家时时常念起这把椅子,娘说从京城把椅子搬去开阳他又不愿,说是要在这边留个念想。”
“老爷念的不是椅子,是这边的一景一物吧。”白蔻道,“这椅子在这边是个念想,若是搬去开阳,就只是个普通的物件了。”
白蔻难得有说话这么有道理的时候,安宁赞了一句:“你说的在理。”她转身在躺椅上躺下,仰头看着夜空,“……这里的夜空看着倒同开阳差不多。”她对两个丫鬟挥了挥手,“你们也累了一天,先下去梳洗。我自个儿在这儿坐会儿。”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沉香又折返房间拿了些鱼食来给安宁,这才去了水房寻白蔻。
安宁起身拿了鱼食去喂鱼,灯光下鱼儿争相抢食,弄得池水哗哗作响。
安宁抬头向着旁边院子看了一眼,也不知朱思是否还在那处。那边院子恰好处在竹林笼罩的阴影里,看不分明。
她心里在想着路王府的事,据她所知,路王妃尚且健在,文渊说朱思行四,见他在这边府上住着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怕是在那边王府里也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子。他那般宝贝亡母遗物怕人知晓,恐怕日子过得不太容易。素来庶子庶女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就不太容易,若嫡母是个好的还好,若是个不好的,暗地里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
一阵夜风吹过,那边院子里朱思打了个喷嚏,安宁才察觉到原来他还在:“你既然在,为何不出声?”
他闷声道:“我看你喂鱼,不想惊扰了你。”
安宁把手里最后一把鱼食洒进鱼池里,侧身在鱼池边坐下,轻声问:“四叔,你还记得自己娘的模样吗?”
朱思沉默了片刻:“我娘走得早。我不满周岁她就离开了人世,对她实在没有什么印象。”
安宁问道:“那你是王妃抚养长大?她对你好么?”
朱思道:“母亲待我极好。”
安宁心里不信,觉着朱思没有说实话。若是路王妃果真待他很好,他又如何会随身带着亡母的香囊又不愿别人知道?何况未满周岁就失去了母亲,音容笑貌只怕都没有任何印象,偏要将香囊做份寄托。
她没有拆穿他,她从小父母偏爱,只觉得失去父母是人世间最大的悲痛,心里越发觉着他可怜。
她转了话题:“还没谢谢你今日请我看皮影戏。”
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