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一块块拼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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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售

    卖之后也从关中流到了襄阳。我这人平生喜好几口隆中酒,没攒下点余财,但买下几个备用的护膝还是无妨的。”

    他拍了拍自己看起来结实一圈的膝盖,龇牙笑道:“这二月的天气还是捂着点好,老丈您也千万留意些。”

    孙思邈:“……我不是在好奇这个,我是想说,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这处旧伤,还有没有治好的希望。”

    驿卒目光一亮:“此言当真?”

    同行的洛阳医者当即就有人想要插话,为孙思邈介绍身份,却被他伸手拦了下来。

    孙思邈道:“我这样大的年纪,见过的病患也不在少数了,你总该相信我走南闯北的见识了吧?”

    这倒是听来很有说服力。

    驿卒又认真地端详了一番孙思邈的脸,只见对方年纪虽大,却是好一番精神矍铄的模样。

    他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忍痛从衣袖的内口袋里摸出了十几个钱币,塞回了钱袋之中,这才应道:“好,那就劳烦您看看了。”

    孙思邈将他这个举动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在为人看诊的时候问道:“你说你之前当过府兵,那家中的永业田按说也足够生活开支了,何必只管着伤处的保暖。”

    这驿卒顿时自嘲笑道:“府兵和府兵之间也是不同的啊。别看这天下驿站一千多所,驿长也有一千多个,不是个什么要紧的官职,比不得那京官空缺只有一个两个的,但也是明明白白的府兵所任入流官职,像我们这些驿卒,我这种不用往外跑的,都还算是运气好的了。”

    “再说了,你也瞧见我这人是何脾性,好酒又没上进心,所以当府兵的时候也没胆子冲在最前头,哪能分到多少永业田。”

    孙思邈一边小心地查验着他的陈年旧伤,一边说道:“我还以为是你的战功被什么人给贪墨了……”

    “哎,可不敢这么说啊。”驿卒打断了他,“这几年从河北道开始,各州都在陆续追溯府兵功勋封赏未发的情况,我若真被人给占了功劳,早已请安定公主主持个公道了,最起码也能多换几坛好酒回来。像我这等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有好日子过,直接拿钱搬家就是,还怕得罪人?”

    这不是实在没有吗?

    “对了,敢问您老看诊的诊金需要多少?”

    驿卒说起了关键问题,先前脸上的懒散神情都不见了,让孙思邈险些以为,自己就是个强盗。

    “你……”孙思邈想了想,回道:“请我一杯水酒吧。”

    驿卒的脸笑出了花:“应该的应该的。”

    然而下一刻,孙思邈就轻轻一下拍在了他的腿上,“但这酒,只能我喝,不能你喝。你这旧伤要想医好,先得把酒给停了。”

    “啊?”驿卒傻眼了。

    他纠结于自己到底要不要遵照医嘱办事,在将酒送来的时候甚至忘记了介绍。

    孙思邈倒是喝了一口就察觉出了端倪:“这不是当地的酒吧?”

    这分明是??葛萨在洛阳铺开摊子的好酒。

    驿卒答道:“您真是好眼力,这酒又够劲又不昂贵,比起我们当地的陈酿还要出名些,既要报答于您,总是要买些好货的。”

    “说起来有个消息您可能不知道,”驿卒神秘兮兮地低声,“早年间荆襄一带有不少从上头梁州、洋州下来的人,最近十年返乡了不少。其中有个跟我还有交情的,在重来此地的时候说,这种品类的酒水用的是梁州的麦子。”

    “但要我说吧,这消息真不真,着实有待商榷。梁州那地方接连遇上了两个好刺史,比之早年间地广人稀的情况好了不少,让他们回去也有活路了,若论土地肥沃却应当排不上名号,怎么会是以梁州麦子酿酒。”

    孙思邈煞有介事地点头:“你这推论说得不错。”

    驿卒很觉自己的分享欲得到了尊重:“我猜啊,这洛阳烧酒能发行四方,和那四海行会分不开关系,既是走的安定公主的门路,说不定就是辽东的麦子,也只有北地才能有这样的烧酒暖胃了。”

    他颇觉可惜地叹气:“安定公主的产业大多在北方,也不知道现如今成了镇国安定公主,能不能多往南迁移迁移。”

    也不能说没有吧,但真的太少了。

    孙思邈想到了李清月抛给他的那个问题,在一阵目光变幻后,最终还是答道:“或许……会的吧?”

    ……

    次日车马再次起行的时候,那个驿卒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登上居中那架马车的是个气势有别于常人的女子。

    想到此前驿长透露过的消息,这一行人是为迎接襄王遗体而来的,那

    么……

    “那是???”

    驿长自登记驿马死损更换的账簿上抬起头来,“我没跟你说过吗?那是安定公主。也算你有福,昨日给你看诊的,可是能够出入禁宫的孙神医。”

    驿卒:“……”

    他这可疑的沉默,让驿长顿时警觉发问:“你没说什么不应该说的吧?”

    安定公主南下迎灵,并未提前知会,他也是等到人来了才知晓。好在她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意思,甚至没怎么在外出现,就已安寝休息了,今日也顺利离开此地,让他不必再因贵客在此而担心。

    像他们这种驿长,别看是朝廷命官,擅自丢了马匹不上报都要被杖打一百的,可不敢搞出什么乱子来。

    驿卒摇头:“应该没有。”

    他仔细地将自己的话都想了一遍,发觉自己说出的好像都是安定公主的好话。

    “我说的都是情真意切的夸奖。”

    至于是不是情真意切,而非言不由衷,孙思邈看得很清楚。

    他起先还有几分疑虑,不确定自己对安定公主做出的答复是否太早了。可现在在一名驿站小卒的表现里,他却忽然坚定了自己的答案。

    安定公主站在踏实的土地上,以十年磨一剑的方式种下了一颗颗种子,现在便是合该由她收获的时候。

    相反,那位前任太子……

    自入襄阳城后,孙思邈便留意着城中百姓的情况。

    按说襄王当了十多年的储君,倘若真有因数次监国而在百姓中享有声望,在获知他死讯的时候,当地百姓也总该有所表示。

    可在这座襄王宅邸之外,非但没有百姓为之哀悼所赠告祭之物,反倒很有一种门可罗雀的冷清。

    真正对敬怀太子之死而心神动荡的,竟是那襄州的刺史。

    不过也实在不能怪他如此惶恐,谁让他是怎么都没想到,李弘居然会病死在襄州这个地方。

    原本被丢了个废太子到他的地盘上,就已经够让人胆战心惊了,哪知道,让人担心的事情还能再多一件。

    而现在,镇国安定公主亲自抵达此地,以她在朝堂之中所把持的权柄,怎知不会对他发起问责。

    李清月朝着他脸上瞥了一眼,就能猜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伸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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