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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后面的荷塘,此时荷花已过了花期,只剩下零星的荷叶。翠绿间偶能看见一两朵晚开的睡莲。宋璟熙假意看博古架的东西,透过空隙往那边看去。
书桌就在窗边,墨君泽一身淡青色衣裳,和窗外的翠色融为一体,他垂眸看着桌上卷宗,阳光透过浓密的睫毛在脸上印了长长的影子,整个画面如一副水墨丹青般赏心悦目。
这场景如此熟悉,曾经自己经常入宫找瑾苏玩儿,又不想出去闲晃时,便呆在他的殿中,他写字画画,自己坐窗边看兵书。偶尔翻页时带着少年懵懂的情愫,偷偷抬眼往那边看一眼,再心满意足的藏住自己这一点小心思。
墨君泽埋头写完一卷案宗,换另一卷时随意抬头往博古架那边看了一眼。
宋璟熙立马转身,走到墙边,摆出一副欣赏墙上字画的样子。
墙上几幅字画,他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墨宝。丹青风流蕴籍,字墨俊逸苍劲。
这人看着长得斯文,写字却是不同的风格,笔锋凌厉,刚柔并济,和他人一样,看似纤弱,实则内秀坚毅。
他轻抚上落款的印章,没忍住低声问:“这些字画都是几年前所作,王爷近年来没有再作新画了吗?”
墨君泽的朱砂笔尖顿了一下,片刻后轻笑了一声,没有抬头继续落笔。
“不过是年少时不知愁苦的风花雪月,人终归是要长大的。”
宋璟熙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回头看着墙上那副《北城迎春归》,喉中丝丝苦涩。
画中北城门外桃花林开的正艳,从城墙上看下去,青石官道蜿蜒而去,晨光微晕,墨染山川,有归家之人策马自北方而来。
画下落款:瑾苏。
墨君泽写完卷宗搁下笔时,忍不住握拳掩嘴强掩下一个哈欠。
昨夜从栖云山庄下来已是夜阑之时,他几乎没怎么睡便又起来去了朝会,现在坐着闲下来,才觉困意袭来。
他抬头,见那王子靠在书架旁,正捧着他曾经整理的一册乐府诗集在看。
他阖眼捏了捏眉心,很想回房补下眠,但于礼又不能将这王子独自扔在这儿,只得又忍下一个哈欠,索性靠在椅背上手撑着头,闭目养神。
这不知不觉间,便睡沉了去。
那方宋璟熙其实又哪儿看的进去诗集?他不过是想待在离瑾苏尽量近的地方罢了,哪怕只是听着那边传来的细微动静也觉得满足。
直到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时,宋璟熙好奇瞄过去一眼,却见那人竟一脸困倦的撑着睡着了。
他将诗集放回书架,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案前,垂目凝望书案后的那张面容。
直到现在他也还有种不真实感,几乎每日惊醒,他都一时分不清究竟身处之地是现实,还是梦中那座冰冷的寝殿才是现实?
会不会其实自己一直都在一个自欺欺人的梦中?
梦醒后,身边的人还是那样无声无息?
看了许久,他终是忍不住,缓缓伸出了手。
又在将将要碰到那张脸的时候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哪怕一点。
他隔空缓缓地描画那人眉眼,手指顺着鼻梁划下。
这眉眼五官他再熟悉不过,上一世他也描画过无数次。
直到温热的呼吸拂到他手背上,他似被那温度灼伤般缩回了手。
他捂着手愣愣的站着。
不一样了……
前世这个人没有温度,没有呼吸,手指接触的地方永远都是一片冰凉。
他慢慢地扬了笑容。
刚才手背上的是真真切切的气息,那是……活着的温度。
若这才是梦,那他愿永生不醒。
……
墨君泽再醒来时书房内已经没了那王子的身影,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见身上搭了一件斗篷。
他起身揉了揉脖子,打算回房去再补一会儿眠,
转身时瞥见旁边方几上的漆盒,颗颗奶提子被将暮的余晖照得青翠欲滴。
晶莹剔透,倒是和记忆中一样。
许是血海行舟太久,终是抵不过遥远回忆中舌尖上的那一抹甜,墨君泽伸手又拿了颗奶提子放嘴里,细细品了品,才转身出了书房。
他这回房一躺下,便连晚饭也没起来吃。
宋璟熙与阿霓娜独自吃了饭,听刘长史解释,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不明白瑾苏大白天的为何会如此困倦。
待入夜后,第一天住进辰王府,宋璟熙兴奋的有点睡不着,但又不知瑾苏是否还睡着,也不敢去贸然打扰。
闲着无聊,便换了劲装,打算去院子里练练。
谁知刚走出房门,却见一东丹的近卫脚步匆忙的走进来。
他在宋璟熙面前行了一个东丹礼,然后肃然禀告:“殿下,听说鹤都今天出了大事,他们有个三品的大臣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