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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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可忍,何以这一次,却不能了?”崔重晏自嘲地轻轻笑了一声。“我想明白了。”他道。
“因当日他出来的那一刻,我便有所感知,他对你有意。一个陌生之人,竟也公然夺我已经抱起的怀中之人。他凭了什么?那时我尚未想到他的身份,故我不愿再忍。”
“公主,此刻在我明白他何许人后,便也知他那一刻为何那样敌对于我。换做是我,我亦是不容。”
“你若问我后悔吗?我悔,亦是不悔。”
“不悔,是因当日那一遭,叫我愈发清楚我当做之事。若是我连已抱起的女子也抱不走,受制于人,我活于世上,还有何欢可言?”
“我之后悔……”
他顿了一顿。
“公主,你抬起眼,看我可好?”语气竟带几分祈求的意味。
李霓裳终于慢慢抬眼,依他之言,望了过去。
崔重晏凝视着她:“我之后悔,乃是因你。我为一时意气之争,罔顾你的心意,将你置于极大的羞辱之中。我错了。我向你发愿,从今往后,我崔重晏再不会如此对你。”
“不但如此,终有一日,我也必要将世上,还你以一位公主该当有的荣光和尊贵。”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锵金,字字发愿。
李霓裳执梳的手停了下来,一动未动。
烛火暗吻女郎的螓首蛾眉,一张姣面,如午夜梦中故园里的朦胧海棠。他禁不住目不转睛地看着。终于,她略仓促地动了一下,脸偏过去,抬起她仍握梳的手,将最后的一握长发梳到了发尾。
此时,外面也传来一道轻咳声。
崔重晏醒神。知该走了。
“裴家二郎的事,你不必过于顾虑。”
“似裴家出来的世家子弟,行事自有准则。我若所料没错,待误会澄清,该当怎样,仍是怎样。”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即起身辞去,如他来时那样,身影消失在了门后。
天亮了,马车入城,载着李霓裳回到了齐王府。
这一次,走的依然是上回走过的便门,悄然无人看见。她也住回到了那座小檐楼内,中间除了那个世子崔栩回来,曾试图闯入见她不成之外,一切仿佛都和此前没什么两样。那一段遭劫的经历,便仿佛是一段她臆想的离奇的经历。
几天之后,齐王府的正门,也迎来一位盼望已久的贵客。
裴家的二郎君裴世瑜受其兄靖北侯之托,不远千里,终于在齐王的寿日到来之前,顺利抵达青州。
齐王欢欣不已,获悉消息,亲自领人出城,将这位年轻的贵客迎入王府。
齐王府正门大开,齐王于新落成的紫璧园的金碧大堂内大摆筵席,为贵客接风洗尘。
世子崔栩、齐王义子崔重晏、田敬、青州百官、当地名士,这些人不用说,皆列位相陪,就连平日一向很少出来的那位人只听闻过其名的齐王夫人,亦罕见地露面,盛妆与齐王同坐,一道宴客。席间钟鸣鼓乐,艺伎献舞,青州已是许久不曾有过如此豪奢的盛宴了,当夜,府内火杖齐燃,亮若白昼,飘越出墙的歌舞之声在数里之外的街市上亦是隐隐可闻,惹的坊巷里的百姓好奇不已,纷纷打听今日来的到底是何方贵客,竟能叫一向撙节的齐王破例至此地步。
未等筵席完毕,裴家二郎君的美名便已经由宾客之口传出。年轻的郎君,不愧是河东名门之后。他的容貌俊美而英桀,举止鸿轩凤翥,高雅不俗,连他席间神色清冷,笑意甚少,从头至尾说的话寥寥可数的孤高自傲之举,也成为了世家子弟矜贵气度的最佳诠释。
齐王夫妇对他的喜爱之情更是丝毫不加掩饰。宴毕,宾客散去,夫妇又将裴二郎君引入雅室,摆上私宴继续款待。片刻后,夫人见他面上隐露几分不耐烦似的倦意,朝那一班乐伎看了一眼,众乐伎连同全部侍婢鱼贯退下,雅室便只剩齐王夫妇与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