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流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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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克到今日仍然如此剑拔弩张,为什么斯内普对哈利从来没有过好面色??为什么他会在那个雪夜里对她说:“我曾以为他们能给我答案。”可他赌上了所有的意志和鲜血,却既未在伟大光明的辉煌中找到答案,也未在险峻黑暗的深渊里寻得一丝救赎。
所有的事都显得那么徒劳,层层叠叠,圈圈绕绕,最终回到起点。就像他身上那道无法解开的死结,拧在脖间,捆缚着纵横繁复的丝线,分不清缘由,也理不出因果。
湖边变得更冷,她边抹着眼泪边捂紧震颤不已的左胸,在脱力感全面袭来之前,发现已悄然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斯内普接住她滑落的魔杖,也稳稳接住下一秒要滑落的她。他听着她抽泣,手掌一下下抚过她的肩背,有些懊恼地说:“抱歉,我应该选择一个更好的方式。”他温厚的话音把她从那片失意中带回现实,又用这优雅的嗓子故意奚落道:“不过,你现在想反悔还不算太迟。”
“……我才不会,就这样离开你。”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随后将脸埋入他的衣服里,摇了摇头,反而更用力地抱紧他,贴近他,探身轻吻他的额头,轻抚他黑发和笔直的肩膀,想替他抹平他过去的伤痛。
想起来,他必然是下了再次赴死的决心来回应她的感情。
本已是千疮百孔的他,是为了她而重新拾起趋光的勇气。她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这件事。
还好,还不算太晚。
“西弗勒斯。”她轻轻地唤他,擦干泪水。
“嗯?”斯内普保持着一贯的冷冽,脸上平静到什么都没有,就像这漫无边际的夜。
“谢谢你毫无保留地告诉我。”她说,深吸一口气而后静默片刻,脑中擦过许多纷乱的思绪,她最先想到的是昨天的事,突然就生出许多不甘心,于是直接斩钉截铁答复他:“但是如果还有下次,布莱克先生再来的话,我就不会离开了。”
“你要做什么?”斯内普挑起眉毛,问她。
“我要告诉布莱克先生,你不是他想的那样。”蕾雅眨眨眼,果断地回答道,“你比他认识的要强大,也比他看到的更洞悉一切。”她稍作停顿,想了想,又说:“还有邓布利多先生,他也太过分了。明明什么都清楚,可是他一点都不紧张。”
斯内普低哼一声,“你不必因为我而疏远那些人。我坐到这个位置之后,也逐渐理解,有些事并非我一个人能掌控。每个决策、每个观点,都有许多得已和不得已,应为和不应为。”瞧见她微微皱眉,他慢慢地解释:“当然,这不意味着我会就那件事宽恕任何人。我从不质疑邓布利多为大局所施舍的善意,但是他对一个人的善意往往会成为对另一个人的恶意。而命运,从来不讲公平。”
命运对他来说,从来都不算公平。
不过至少,它对他仍然算是留有一点仁慈。(2)
斯内普静静地注视着身边这张铺满倔强的脸,沉默一阵,从口袋里拿出怀表,借着湖光瞄了一眼??时间不早,但他还有最关键的话没有对她说。
这么想着,斯内普决定把话题引到他今晚做好决心坦诚的部分。他深知如果他不开口,这将会是横亘在他与近在眼前的幸福之间的一道丑疤。
他已然尝到由她带来的甜蜜,他不愿再因为故作冷漠和隐瞒让她伤心、流泪或离开。
他用前所未有地耐心的语气开口:“能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哭了吗?”
“我都说我没有……”蕾雅正要辩解。
“等你可以完美盖住你哭过的痕迹,再来跟我说这样的话。”斯内普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继而揶揄道:“至少,聪明点,下次先去洗个脸。”
“我只是眼睛有点红了,真的没有哭。”蕾雅鼓了鼓嘴,纠正道。她叹了口气,稍微坐正一些,调整好思绪,缓缓地说道:“其实,我比你预想的要知道更多的事。”
“比如?”他的眼中划过疑虑。
“比如说,你一开始就准备好放弃生命。还有……”她停顿半晌,咬了咬唇,继续说:“预言和赎罪的事。”
斯内普盯着怀里人,沉声问:“邓布利多告诉你的?这就是当时上大脑封闭术时你死守的秘密?”
“预言的事是后来从哈利和赫敏那里听见的。赎罪和你下定决心离开我们的事是邓布利多先生一开始跟我说的,但是他在我们训练之前就抽走了这些记忆。”蕾雅对身边人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容,“所以,当时我真的没在守什么秘密。”
不愧是邓布利多一贯的手段,一早就设法避免斯内普从她的记忆中摄取到任何不利于计划进行的东西。斯内普淡然地“嗯”了一声,心中有些自嘲地想起,当时竟执着于探求她参与一切的“确切原因”。现在回过头,才明白过来,爱意本身就足够成为理由。
他继续问:“不过,我不觉得你昨天是为这些事哭?”
蕾雅又一次深呼吸,她用指背按住鼻下,让颤抖的声音尽量稳定一些:“我,很像她,是吗?”她看向他,“我知道她对你来说很重要。也知道,你很爱她……所以你肯定早就察觉到,而布莱克先生见到我以后,也看出来了。因为在第一次我遇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时候,他也立刻提到她的名字。”
果然如此。
斯内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她搂得更紧,害怕蕾雅会因为他的话而逃跑。他看着她忐忑询问的样子,心中涌起一片怜惜,宛如无数星屑铺天盖地般散落下来,让他下意识地在浩瀚星雨里护住她,深怕一丝一毫的冷意侵扰到她。
是时候了。他必须让她了解这些从未对人说起的事,无论是过去的,现在的,还是未来的。
“你还记得我原来的守护神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生怕任何多余的情绪会让她难过。
“和她有关,是吗?”蕾雅倒是平静地接过他难以开口的话:“我猜到了,哈利的守护神也是一头鹿。”
“是。”他侧过脸,迎着微光紧盯着她的双眼,在里面看到她的踟蹰。他予以无可置疑的真挚来回答她:“那你应该明白,为什么它不再是那样了。至于从前的其他,说实话,我也不确定,但和我现在感受到的不一样。”
蕾雅靠在他胸膛上扬起头看他,问道:“现在?”
“现在。”他用肯定的眼神告诉她,她就是现在。
他略一踌躇,再度开口:“还有布莱克,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羞辱和伤害我的机会。”他抬起手,温热的指腹按在她的眼底,细细摩挲着,好像就是想将他的心彻底剖白出来,“但是,在我眼里你就是你。过去无论我曾感受过什么,现在让我感到不同的,是你。”
“我明白。”她莞尔一笑,把手抚上他的手掌,“我为我昨天的不成熟道歉。”
“你永远不必为这些事道歉。”
“那,你也永远不必再为这些事向我道歉。好吗,西弗勒斯?”她说。
“我答应你。”斯内普不再抗拒,而是顺从地放下防备,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笼罩住他。他沉浸其中,挑起眉转向她:“好了,轮到你的小秘密了。”
“我的秘密一点也不精彩。”蕾雅靠在他的肩膀上,亲昵地揽着他的手臂,“不过是我小时候的那些事,普通到不行。”
“我想听。”斯内普笃定地答道。
她便开始讲,讲她小时候顽皮的事。
讲她第一次显现魔法能力时把家里的玻璃全部炸碎,但雷格纳非但没有责备,反而一脸惊喜。
讲第一次学做饭时把糖和盐搞反了,奥德莉亚毫不在意,一脸平和地把菜都推给雷格纳,而后者不动声色地吃完。
讲奥德莉亚把她送到麻瓜学校的那一天,雷格纳特地叮嘱她如果有人欺负她,就用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魔法来还击。
她就这样慢慢地说着,而他慢慢地听着。
的确如她所说,都是些平凡而简单的故事,几乎是每个孩子都会经历的大同小异。但说着说着,她忽然注意到斯内普的表情逐渐凝固,似乎在想什么遥远的事,又似乎在抽离他本身的存在。
“西弗勒斯?”蕾雅歪了歪脑袋,轻柔地挠了挠他的手背,“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