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黑市(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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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文遥把自己关在屋内,谁都不愿见。

    原先只有罗家人跪在外面,求他放过罗槐月;现在是圣人学府的一群老师也加入哭丧队伍。

    痛哭流涕,希望他把施溪喊回来。

    “儒圣,儒圣,调查【灵窍丹】的事情太危险,这二十年来唯一一个甲院弟子,可不能就这么出事啊。”

    罗文遥冷笑,刚想开口嘲讽几l句,可是话到嘴边,一股剧烈的痛便从心脏处蔓延。

    他力量溃散紊乱,脸色骤白,用手撑着桌子,才能勉强维持身形。

    罗文遥的眼神冰冷,抬手,抹去嘴角流出的鲜血。

    谣寻微说的没错,他确实时日无多了。

    死之前,他一定要把云歌城的那些害虫全部找出来。

    ——一个没破【开蒙境】,就被分到甲院的天才是吗。

    施溪,就让我看看吧。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承我衣钵,接替这些权力。

    *

    织女峰海拔比天子山低很多,但是占地面积却不小。

    施溪安顿好驴兄,一个人上了山。

    他原本想用【万物有灵】和山中草木虫鸟交流下的,但是很明显,稍微有点术法知识的人,都不会给自己留下那么愚蠢的破绽。

    交流无果后,施溪无头苍蝇似的在山里乱转。好在他连入山这最难的一关都过了,【归春居】也不剩什么秘密。

    施溪运气比较好,行走在栈道时,迎面撞上个挑货郎。他果断敲晕货郎,扒了他的衣服穿上,又易容成他的样子,抽取他的记忆,拿扁担挑着货往目的地走去。

    货郎要去的地方,在山背后的一个隐秘洞穴里。这里只有很窄的一条路,几l块木板拼接钉在悬崖峭壁上,宽度只能放下人一只脚。路途异常艰险,稍有不慎就会跌下万丈悬崖。施溪会御风凌空,其实不是很怕,但他为了更好地扮演货郎,还是努力后背紧贴石壁,调整扁担方向,一步一步、屏息凝神,走得心惊胆战,到目的地时早已是汗浸衣裳。

    栈道尽头是个黑黢黢的山洞,洞口有两排士兵把守,为首的首领,冷漠看他几l眼,确认无误后,抬了下手,给他放行。

    施溪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没有洁癖,因为他都要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给熏麻了。

    下地道的路,也特别窄,长满了湿腻腻的青苔。

    等到了底,视野才宽阔起来。

    “送货的是吧,东西放地上就可以走人了。”地底坐着一个老者,正在拿笔在本子上清算着什么。

    施溪观察了下四周,这里像是一个监牢,正前方有个巨大的铁门,上着锁。墙壁上挂着几l盏烛灯,滋滋燃着明火,没有侍卫,也没有机关。

    施溪做出判断,趁老者不注意,直接掐了他的脖子,让他昏死过去,他灵气探入老者额心,又一次试图读脑。只是老者的记忆被处理过,一片灰蒙蒙。

    看来织女峰内,有高阶术士啊,不会再有低

    级的漏洞给他钻了。

    施溪从老者身上搜刮出钥匙,打开铁门,往里走。他原本以为这里是关押犯人的山中监狱,但没想到,进去后,和他想的大相径庭。这不像是监狱,更像是宿舍。

    一排一排的铁床紧密相连,只留出中间一条幽长过道。铁床固定住上下两块木板,形成一个“上下铺()”,每一个床铺上都住着人,被褥已经发硬发酸发臭了,床头甚至还摆着早就堆积溢满的夜壶,那味道可想而知。

    可零零散散几l个人,在那么恶劣的环境,居然还看得下去书。对,没错,看书。施溪夜视能力很好,注意到,他们确实是在看书,衣衫洗得发白,表情专注坚定,挑着盏烛灯,一页一页废寝忘食地读着。

    施溪低头,对照老头手里的名单。确定了,入城消失的考生都在这里面。

    “喂……◎()◎『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施溪开口,想找个话题,随便拉一个人闲聊。但是这犹如猪笼的寝室尽头,另一扇门突然打开。

    吱嘎,一个浑身脂粉气息、衣衫不整、餍足过后神情惫懒的青年走了进来,看他身上有补丁的衣裳和破洞的鞋,不难看出,应该也是偏远地远赴云歌的考生之一。

    “哟,还学习呢。”青年手里还拎着一壶美酒,步伐都有些踉跄悬浮,他醉醺醺走过来,伸手一掌打下上铺一个学子的烛灯,大笑说:“别看了!蠢材就是蠢材,你再用功努力也没用!”

    “你!”上铺的书生手背被烛火烫伤,只可惜敢怒不敢言。

    “我今天在女人窝里待一天,信不信明晚都考的比你好?嘿嘿,晚上那娘们可真带劲啊,不愧是云歌城,山水就是好,养出来的人皮白肉嫩的,一搓好像都能搓出水来。”那人砸吧嘴,醉醺醺地滚回自己床上,说:“等以后老子进了圣人学府,当了大官,每天都要玩不重样的人。”

    黑暗中,有个少年冷冷嘲讽:“就你这样,连圣人学府的第一关心性考核都过不去。”

    醉汉翻了个身:“你们这群蠢货懂个屁,食色性也,云歌城的贵人们都说了,放纵自我也是君子行事,我这叫风流不羁。”

    少年冷笑:“你哪来的脸笑别人蠢,前两天是谁没日没夜,蹲夜壶上看书来的。我没想到你那么用功夺得魁首后,提的要求居然是玩女人,废物。”

    醉汉光着肚皮,呼呼大睡,已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施溪留意到那个少年,摸黑走了过去。少年的床榻应该是所有人里最干净的了,他可能家世相对优越,随身带着香囊,床铺也用帘子隔开。

    “兄弟,帮个忙。”施溪神不知鬼不觉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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