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归云歌(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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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少年的呼吸一起起伏。逼仄的空间里,是他洗发水的味道,像薄荷,又像是木槿。徐平乐一时出神。
紧接着外面响起了“哐哐当当”的声音。施溪抓狂,暗骂今晚都是什么破事了。他实在是太尴尬了,选择和徐平乐聊天转移话题。
“你怎么就一点不惊讶。”施溪不爽。
“惊讶什么?”
“就外面两个人啊,你难道见过现场真人版。你那么淡定,显得我很没见识一样。”
“见过。”
“靠。”施溪难以置信,凑过去:“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啊?你还有这癖好。”
徐平乐摁住施溪的肩膀,阻止他继续靠近,无奈笑说:“我骗你干什么。还有,我没有这癖好,谁说我很淡定的。”
施溪:“你还不淡定吗?”他抬起手,想去摸徐平乐的脸看有没有和自己一样滚烫:“那你脸红了没?”
“……”喂,你怎么又动手动脚啊。徐平乐头痛,扭脸避开。
施溪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几次三番被嫌弃,见他躲避这回开心了,满意地点头,“好吧,我信了,你也害羞了是不是!”
“……你说是就是吧。”徐平乐已经没心情和他瞎扯了。
施溪彻底舒坦了。
他躲在柜子里,害羞消散后,心里涌出浓浓的好奇来。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奇怪,他们在搞什么啊?为什么有惨叫声?!
施溪抓心挠肺,他对自己说:看一眼,我就看一眼。施溪小心翼翼爬到柜门口,然后偷偷推门,打开一条缝,挤了颗眼珠子。
徐平乐闻着空气里那清淡的薄荷木槿味,心想,其实跟施溪直接坦白,自己不喜欢跟人过度亲密就行了啊。
施溪在招人烦上毫无自知之明,但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为什么不说呢?是怕说出来后,在施溪脸上看到难堪和不自在吗?
徐平乐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突然被施溪伸手死死抓住了手腕。
“徐平乐……”施溪的手都在发抖,贴着他皮肤,用了十成力气,像是受了什么极重的惊吓。
徐平乐愣住:“你怎么了?”
施溪小声说:“徐平乐,你过来看。”他已经极力压制语气了,还是泄露了几分颤抖。
看什么?
徐平乐错愕,什么东西把施溪吓成这样,施溪闭眼后退,把门缝的位置,让给了徐平乐。
徐平乐随意往外面看了一眼,就知道原因了。屋内两个男人,矮瘦一点的男人四肢着地,跪趴在地上。而高一点男人,明显处于极致兴奋的状态,握举着手里的鞭子,用尽全力,一鞭又一鞭落在小倌背脊上。
啪!雪白的肉躯上顷刻皮开肉绽,可是小倌面色潮红,惨叫声伴随呻//吟。
徐平乐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对外面的活色生香没有一点兴趣,看向施溪,问,“吓到了?”
施溪没吭声,半天才纳闷嗡声道:“嗯,这家青楼怎么什么生意都做啊。”
徐平乐忍笑:“这生意怎么了?”
施溪抓了下头发,长舒口气:“太不正经了。”
徐平乐笑出了声:“施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施溪反应过来,哦对,他居然在青楼里说人家生意不正经,他傻了吧。于是,施溪也把自己逗乐了。
徐平乐见他放松下来,有意无意问:“你刚刚被吓到,是因为是两个男人,还是因为他们在做的事。”
施溪:“在做的事吧,两个男人有什么稀奇的,主要是两个男人玩那个、那个……”他卡壳了:“叫什么来着。”
徐平乐眼睛看着他:“S//M?”
施溪:“对,S//M,让我吓了一跳。玩得那么血腥,真不会出人命吗。”
徐平乐说:“不会。”
施溪:“都出血了。”
徐平乐心想,不会,离要人命的程度还差很多。
施溪按捺不住好奇,把柜门的缝开的更大了点,这下能容下他和徐平乐一起往外看了。徐平乐对这些其实没什么太大兴趣,婴宁峰主刑罚训诫,他见过的血腥禁忌场景太多了。
外面的男人开始了言语调教,嘴里全是下流的词汇,每一道鞭子落下,都让施溪一激灵。
施溪目睹滚烫的蜡烛滴下,语气复杂:“真的有人能从中得到快感吗。”
徐平乐诧异:“怎么,你想试试啊?”
施溪:“你别恶心我。”他观察一会儿,突然暗骂一声:“靠,徐平乐,我记得这个人!——就是挥鞭的那个人!他是另一个调教馆的头牌!这两人到底谁嫖谁啊!”
而徐平乐的重点在于:“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施溪,你真有在青楼按监控器的癖好啊?”
施溪:“滚,是他太出名了你知道吗。”
“哦。”徐平乐不感兴趣,离得太近了,施溪身上冷淡的木槿香味,又幽幽传来。
发丝擦过他的手臂,带来让人愣怔的触感。
徐平乐偏头,直起身子,离施溪远了点。
施溪一眨不眨看着外面,突然若有所思,认真说:“听说他调教一个人赚的钱还挺多。光拿鞭子打人,居然还能发财,这种好事,你说要不然我们也试试?”
徐平乐:“试什么?”他一直心不在焉,明白施溪的意思后,因为太过荒唐笑得不行,婉拒:“我不行,我当S会笑场。”
施溪蹲在柜子里,肩膀耸动,笑得浑身颤抖:“明白了,当S会笑场,当M会还手,当SB刚刚好是吧——”
徐平乐挑眉:“说下去啊。”
施溪拿一只手背抵着唇,才止住了笑声,可是他眼睛里,泪水都快笑出来了,含在眼中像碎掉的星光。
“……”
徐平乐没忍住,也偏过头,笑出了声。
好吧,真的无敌了。
多蠢啊,跟施溪偷偷摸摸躲在青楼的衣柜里听人墙角,那么蠢的事有什么好笑的?
可施溪就是有这个能力,让他偶尔烦躁,但经常、时常开心。
算了,他本来就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
像幼年时婴宁峰那望不尽的星轨长河。
像如今这淤泥布满的人生歧路。
只不过是一夜的心绪难宁而已,想不明白就不用去想了。
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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