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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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卫府果然已是宾客满堂。

    张家的商队，莫说是在洛晏城，就是在整个北陲之地也是顶顶有名头。

    据来自城中八卦人士的可靠秘闻，张家商队的历代掌舵人选按照祖训，原本都是择正室的长子。故此，身为妾侍所出的张家老爷子，为图大志，难免曾有过一段很是艰辛的日子。最后到底还是脱颖而出，得族里长老的赞许，拿到总管西邶朝各处分号的印鉴。

    张陶每每对外皆一口咬定，他家老爷子当年的成功，不过是多亏了自己那位头脑睿智的娘亲。

    他打小被老爷子一板一眼当张家下一任掌事调教长大，着实吃了不少苦头。是以，但凡遇见能摧毁自家老爷子威武形象的事情，总是不予余力地亲力亲为。

    我作为一个多年的资深看客，私下倒是了解张老爷子的用心良苦。

    他大约是不愿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让自己的儿子再遇一遭。所以尽管家大业大，这辈子也只娶了一个女人，命里只得了一个儿子。

    自然，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比平常人家要严苛许多。

    卫家既要做洛晏城内最大的商号，自然是断断少不了张家的货源支持。

    故以，但凡有张陶在的地方，卫子玄平日对我的欺人行径能略略收敛些，好歹留上几分薄面。洛晏城谁人不晓得，我是张家老爷子一口认定的，并且顶顶溺爱的头号干女儿。

    当然，真的只是，略略而已。

    我学着刚才香?那般，娇俏地朝人群中很是高大俊朗的那位飞奔了过去。

    这不是我平日的作派，毕竟我和他之间，远不需要这般矫情。张陶愣了片刻无可奈何地张开手臂，顺便用低低眼光，不动声色地扫了扫坐在他对面的卫子玄。

    那厮自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只有挟菜给身边那位一身粉衫的娇艳美人之时，冷冰冰的眼底才颇是满上了柔情的意味。我生生捏着张陶的脸，直疼得他再也不能三心二意为止，才满意松了手。

    “我的桂花糕呢，不该忘了带了吧！”

    对面顿时冷哼连连。

    放眼望去，卫子玄一副嘲弄的神色挂在脸上还没有打算收回去，大约是在不齿此嗜好实在符合我原本出身。

    反正他从来也是不屑掩饰对我的鄙视。

    索性当一干众人面大大方方地将眼前的燕窝羹推开，命人端上小碟的桂花糕吃食开来，食完了还不忘用舌头点点残留在指尖余香。

    这也是，卫子玄顶顶讨厌的动作之一。

    不过我私以为，但凡是跟我挨边的东西，他大约是通通都看不习惯的，既如此，也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讨好他而委屈自己。

    宴后照例是请了天香园的大班。

    我向来是听不懂这些曲调的，觉得远远不若东班里的皮影戏来得实在有趣。索性拉上张陶的手便往自己住处跑去，顾不得卫家上下一干众仆皆开始发青的脸色。在他们看来我这位当家主母行径大约是荒唐极了的，没有法子留住自己的夫君，倒是整日和别人拉扯，还打着自己干哥哥的名号。

    我的居所在整个卫府的最南端。

    院内回廊小池翠竹深掩，还算得上清静不说，最大的好处就是离卫子玄那厮的院子甚远。

    一进屋内，便忙不迭地向张陶搬出了这些时日集得的宝贝。沧海的夜珠子，异域的花露，还有给他买的那个香坠，实在是极稀罕的上品。在市集街头磨了好几日，到最后不得不狐假虎威搬出了洛晏城城主的名头，几乎是半哄半抢的才得了手。

    直到，复又捧出了桂月楼花魁的绣花鞋之时，张陶终于坐不住了。

    他头疼似得捏了捏鬓角，瞪着眼看我足足闷了半响才出声道：“我不在这半年里，你就才这点出息？”

    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这个人，真真是越来越难讨好了。

    他依旧冷声黑面：“我走之前让你习的诗文呢，背的如何？还有苏绣帕子呢，不会都没碰吧？”

    果然是，又来了。

    我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