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御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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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绫。“只因是女子,所以那些异于男子的才能,便成了文武百官口中‘祸国妖女的狼子野心’,甚至还诬陷我母后……叛国。”
那两字极轻极轻,却仍让人心神一颤。江岑许自嘲地笑了笑,“可我没有证据。明相呈着母后写给关塞王的书信递到父皇眼前时,文武百官在下,关塞挥兵在外,父皇纵使再相信母后,因着母后本就与关塞王青梅竹马,关系匪浅,一时间也难以力排众议洗去污名。”
“母后再有才华,何以凭一己身躯,对抗天下之人?比起洗刷这身污名,她更在乎的,是我和……是我们,是否会因生母背上这样的骂名蒙羞,所以母后她……选择了自我了结。”
江岑许的声音很淡,但薛适听着却有些难过,更多的感受则是沉重与悲哀。
看着江岑许第一次完全表露真实的情绪,她忽然想起江措先前对她说的,“不知为何父皇以许皇后心怀不轨,肆意干政为由,下旨废了许皇后,几天后许皇后就自缢了”。
如今看来,“不知为何”的背后,或许是皇上为了保全许皇后最后的清名,将叛国之言压了下来。
“许皇后她……是不想当时身为太子的三皇子,因她受到牵累,所以才会以死应对。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认下了这身冤屈,而是因为她相信,终有一日,她的两个孩子会为她沉冤昭雪。”
“如今三皇子已逝,殿下……”
“所以,薛待诏,”不等薛适说完,江岑许蓦地欺身逼近,出声打断了她,眼神中似灼烧着某些难以辨明的压抑,“别和明相太亲近。因为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说完,江岑许移开视线,拖着小木船,像是小孩子执拗地攥着自己最爱的玩具般,再次爬过龙尾道,又回到了高台。
薛适也跟着一起回到了起点。
如果真有那一日,她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保护明皇后和她的孩子江抒不受伤害。
因为当她遭受着薛家的重男轻女压迫,被逼从小做男子装扮时,只有娘亲和明皇后,给予了她身为女子的尊重与关怀。
江岑许摆好小木船,幽深目光落在远处夜色,似乎这样就能看见宫外市井间的热闹繁喧。
良久,薛适听见江岑许说,“长安,不该只是男人的长安。”然后,再次跌入了风里。
而这一次,薛适鬼使神差地,也主动跟着跳了下去。
是啊。
无论是照料家庭的寻常女子,还是叱咤风云的女皇帝;无论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才思细腻的女诗人……还是受盛名所累而死的许皇后,和被薛家重男轻女所困的她。
每一个曾为长安繁华努力过的人,都不该被抹去。
耳边风声激荡着紧张而又雀跃的心跳,每一次从高处纵跃,其实只有跳下来的那一瞬是害怕的,其余都是畅快和自在,所以才会令人沉迷这样的感觉。
听着这样的风声,薛适心中一动,忽地坚定开口,散着笑意的气息裹在声音之中,似能扰动这晚风。
她接着江岑许方才的话,“而我想……
每一个曾辅佐过这簇繁华的人,都被记得。”
夜风吹拂,世间一片安宁。
唯有江岑许笑着“嗯”了声,是难得的温柔。
“我希望你如愿。”
那是十四岁的薛适,和十七岁的江岑许,共同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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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出乎薛适和刘掌院意料的是,江岑许竟十分听话地抄完了三遍《狩猎训则》,而且字迹工整,完全没像往常一样刁难耍赖。
对此,翰林院众人在一起吃饭时,有人小声猜道:“虽然春?上五公主因着对大皇子使计被罚,但这之后皇上还是没立大皇子为太子,跟大皇子比起来,五公主这点罚又不憋闷,当然乐得抄书。”
薛适没跟着参与这个话题,只专心埋头吃饭,偶尔笑着点头附和。
“三皇子离世后这十年春?一直都是大皇子第一,文武各方面大皇子又都出色,但皇上还是没立他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