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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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小旭不动，只敢站在一旁。他自诩深谙圈子里的规则，也早已被所谓的规则驯化，认同人本就分为三六九等。比方说，江亦清变成江二少，便理所当然地站在了他的头上。所以，他可以立刻放下面子乞求原谅：“从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希望您能接受我的歉意。”
然而，他越是这样，便越让人瞧不上。江亦清说：“我不接受。”
小旭脸色发白，仿佛天都塌下来：“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
江亦清问：“你究竟是真心向我道歉呢，还是向所谓的规则妥协？”
江亦清是个明白人，虽大多时候既佛系又咸鱼，但也心明眼亮一针见血。
小旭被问的说不出话，错愕地睁大双眼。很显然，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他茫然的模样，终于和记忆碎片里刚出道的小男生重合。在坠入大染缸前，他也曾是热忱追梦的少年。
可惜的是，他亲手扼杀了曾经的自己。
江亦清满心感慨，起身欲走。
小旭捏紧拳头，冲他的背影喊道：“你一定看不起我吧？”
“我主动参加特殊酒局，我把你解约的想法透露给公司，让你背债……你一定既恨我，又瞧不起我。”
“但那时候我真的熬不住了——我不想每回进组就只能演一剪没的小角色，也受够了坐冷板凳的感觉。”
“看看那些当红的，资质还不如从前的我们，却过得那么光鲜。我承认我心态失衡，我做不到你那副清高的样子。”
“而你明明能靠身体搭上资源，却不肯把握。我求你引荐，你又骂我不走正道。我承认，我嫉妒你的天资和努力，嫉妒你运气好，所以一直想要压过你。”
“其实我知道，你哪怕在最落魄的时候也瞧不起我。”
小旭越说越激动，脸颊都涨成红色。
明知道所作所为对不起原主，又偏要为自己开脱，真是既狡诈又可怜且虚伪。
江亦清懒得继续纠缠，坦言道：“谈不上瞧不起，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路人。”
——还是自作多情、自我加戏的路人。
小旭直接哑炮，脸色由又红转白，从没想过自己在假想敌眼里啥也不是。
这种滋味，比被骂得狗血淋头更难过，让他如鲠在喉。
而江亦清则在一通电话的催促下，去往包间。让客人久等着实不礼貌，也让大哥难做。
走出电梯，他的脚步更快几分，一路对着反光玻璃整理领带夹和袖口。大哥提前说过，今晚宴请的既是世交故友又是贵客，务必重视。
“03厅的客人注重隐私，服务人员进门，一律不能带手机。”
“知道了，已经传达给今晚值班的同事。”
走到门外，江亦清正巧撞上工作人员。看他态度严谨又严肃，仿佛里面坐的不是人，而是几尊大神。
“不至于吧……”江亦清还没有认识到亲哥对外的魄力，更没有领教过某位贵客的气场，“他们又不会吃人。”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就要开门，又听里面传来说话声：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江澈的声音里，掺杂着了然的笑意。
“这么好的事情，两家长辈肯定乐见其成。至于小江总您，更不会拒绝两全其美的好事吧？”
这个声音有些油，完全能脑补到满身logo，打扮成鹦鹉的花花公子。
“只要是对小江好的事情，爸妈和我都会同意。好不容易找回家的孩子，除了宠着，还能怎样呢？”江澈对这个弟弟好到没话说，人前人后表里如一。
等等，还和自己有关？
如是想着，江亦清决定按兵不动，先偷听明白。
江澈又说：“这事情我们说了不算，还是要看小江的意思。”
花花公子高八度强调：“打灯笼都找不到咱这么好的男人！”
门外，江亦清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们在相亲给自己，而相亲对象是……一只“打灯笼都找不到的”鹦鹉？！
wtf？？？
按照现当代年轻人的礼节，他默默朝大门比了个中指。
而门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江澈左手坐的人叫英武，也是世交家的儿子；而右手边坐的，才是今晚的正主陆泽仪。
“咱就是说，这身高，这气度，这长相，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英武越说越激动，刚要咧嘴一笑，就被陆泽仪的眼神冻住。
他还有些不服，小小声嘀咕：“你这表情白瞎了帅脸，简直是桃花粉碎机。丑话说前面，等会儿我去蹦迪，你千万别跟过来。”
陆泽仪不多话：“没兴趣。”
不同于英武的没个正形，陆泽仪的身姿始终端正挺拔。得益于自幼受到的良好教育，他纵有锋芒，也总是内敛而沉静的。
江澈早已习惯他们斗法，看完好戏才又说话：“总而言之，一切都看小江的意思。如果他愿意，将来世交变亲家；如果他不愿意，就顺其自然吧。”
陆泽仪沉静的眼里涌现一线光亮，自信又志在必得：“我想，他不会拒绝——”
“我拒绝。”
话音未落，门扉骤开。江亦清走到房间中央，脸色认真，不由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