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彻底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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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严嵩私宅。

    严嵩拖着年老的身躯，从堂后艰难的走到大堂，中间有侍从想来搀扶他，却被他给甩开，只扶着旁边一排的桌椅，颤巍巍来到大堂中央，站定身子，面向首座的方向。

    只见赵贞吉站在那里，朗声道：“有上谕，严嵩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严嵩慢慢跪倒，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对赵贞吉手上的手谕恭敬叩拜道。

    “上谕，黄帝内经第八重中有三条不解之处，命你来参详参详。”

    “罪臣遵旨。”严嵩再次叩首道。

    赵贞吉念完圣旨，亲自走过去，将其搀扶起来，将册子交到他的手里道：“阁老，这册子就交给您了。皇上说您的丹田虽毁，见识还在，他还是很相信你的。您可以慢慢参详，务求精准。”

    这个册子正是抄自姜旭文送给嘉靖帝的黄帝内经第六重和第八重的一部分心法。不同的是，这新抄写的册子上面并没有姜旭文的注解。

    “罪臣一定竭尽所能。”严嵩虔诚的接过册子，这册子便是他接下来人生的全部希望。

    他脸上带着行将就木老人特有的沧桑感道：“请赵大人回禀陛下，这些册子关乎陛下千年大计。以往都是罪臣和严世蕃一起参详的，若是能把严世蕃召回来，让他为陛下最后尽一份心力，再将他正法吧。”

    赵贞吉听到此话，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浅笑，说道：“阁老，下官可以向陛下转达，但这册子的事情事关重大，还请阁老一定要多多上心。”

    “这个赵大人放心。”严嵩微微叹口气道：“我服侍陛下已经有百年了。他的修炼方式，和所需要从黄帝内经中得到的东西我最了解。不然陛下也不会特地让赵大人来问我了。就让我为陛下做好这最后一件事情吧。”

    两天后，严嵩将一部分注解交给赵贞吉，由赵贞吉将其呈给了嘉靖帝。

    嘉靖帝一手拿着严嵩呈上来的注解，一手拿着姜旭文之前的注解，两厢一对比，慢慢的有所明悟，终于长叹一声道：“严嵩误我啊。他助朕修炼了几十年，想不到其见识跟这位荀欢相比，竟远远不及。这荀欢到底是何人？不仅拥有黄帝内经，而且还有如此深刻的见识，别说严嵩了，就连武当山上的蓝神仙，恐怕都有所不及。”

    “回禀陛下，这荀欢出身于北疆，曾经以一人之力平息了北奴之乱，后来成为了墨门的钜子。别的信息就不甚明了了。西域和北疆毕竟蛮荒之地。我大周所知甚少。不过他肯将此功法献出，足见对陛下的赤诚之情。”赵贞吉回答道。

    “此等人才，不来大周，着实可惜。”嘉靖帝一脸欣赏道：“他既有此心意，朕便命你为使者，前往墨门。请此人来京城一见，朕有一些事情，想要当面问他一下。”

    “微臣领旨。”赵贞吉立刻躬身拜倒。

    随即他抬起头来，又说道：“严阁老还有一个祈求，他想请陛下恩准，让已被流徙的严世蕃回来一同帮忙参悟这黄帝内经。不过，昨日刚从江西传来消息，严世蕃并未流徙至南蛮之地，而是半道回到分宜老家，一晚上连续将三名女子虐待致死，又把魔掌伸到了管家的女儿身上，被管家反杀。现在管家已经流亡。”

    嘉靖帝听到此话，微微冷笑，慨然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都这时候了，还想着保全自己的儿子。不过，他们这百年来，犯下那么多的罪恶。朕若不降罪，天理何在？传朕旨意，即可将严宅抄家，赐严嵩自尽。”

    “微臣遵旨。”

    赵贞吉躬身在地，向嘉靖帝磕了一个头，然后转身离开精舍。

    离开西苑的路上，赵贞吉心中感慨莫名。严嵩杀与不杀，全看他对嘉靖还有没有用。

    主仆之间一百年的情谊，说话间便能烟消云散。这个皇上，委实是把无情无义做到了极致。

    ......

    抄家严府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师。一大车一大车的东西从严府中被拉出，各种稀罕物什，天材地宝，可以说是蔚为壮观。百姓们纷纷前来围观，拉横幅舞狮子放鞭炮，整个京城如同过年了一般热闹。

    到得晚上，严嵩身边已没有了仆从，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太师椅上，赵贞吉则坐在一旁的下首。

    “赵大人，皇上......是想要我怎么死呢？”严嵩轻声说道。声音低沉到像是丧失了所有的生气。

    “不急，有人想见见你。”赵贞吉微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