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承蒙夸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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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用,我不知道的事没人能强迫我说出口,我说过了,我只是醉阳楼底下讨一口人家残羹剩饭饱腹的人,有点赏钱就能活着……是刘敏叫你来的对不对?你若是为了刘敏的事找我要个交代,不如让他直接去找醉阳楼的管事和东家。”

    “你认为我是为了这事找你?”

    “难道不是吗?”

    掮客看着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叶枫,语气更加笃定:“三个月前,安排我接待刘敏的人就是醉阳楼管事,上面的人早就接到消息知道他想进望京川,还指明了要我将他带到出千的那一桌,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说着激烈地挣扎起来:“我也是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谁不想手上干干净净?他与我又没什么仇怨,我何苦要处心积虑害他?你若身处我的位置,你也会这么做……更何况,更何况我只是为他引路,打伤他的是那层里专司管教的打手和姬允!对,都是姬允那老东西的主意!与我何干!我告诫过他在里面守规矩不要胡来,他不信我的话,自己找了苦头吃,是他活该!”

    顾晏钊沉默着,看他歇斯底里地辩解,眼底沉着无动于衷的冷漠。

    掮客见他毫无反应,忍不住吼叫起来:“这些眼睛长在头顶的蛀虫!蠢货!怎么不活活被葬送在地下!与我何干!要我偿还他?做梦!劝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顾晏钊轻咳一声,好意提醒他:“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我还什么也没问,你慌什么?”

    掮客大口喘着气,眼里酝酿的汹涌恨意空白了一瞬,但他掩饰得很好,没露怯:“你想知道什么?不就是刘敏……”

    “刘敏?”

    顾晏钊很是无辜道:“问他干什么?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掮客被他噎住,一时没忍住道:“你不是府衙的武侯么……”

    顾晏钊从善如流地道:“也可以不是。”

    “……”

    他软硬不吃,让掮客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得硬着头皮赌他不敢杀人,继续说:“你有什么理由把我关在这里?身为官府的人,竟敢动用私刑,你不怕府君发现后惩治你?”

    “府衙里查案,讲究先备五听,再验诸信,然后据状理断。既然你要一个理由,我就给你一个理由。”

    顾晏钊好脾气道:“醉阳楼当日被查封,徐家的人遭了殃,醉阳楼上下连马夫都被连夜盘问审讯过,只有一个你躲过了武侯的眼睛,早早收拾细软混在乞丐堆里要出城??你出城去干什么?”

    掮客不假思索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从前的生意做不成,自然要另谋出路,我想活命是人之常情,要什么解释?”

    “我想也是,没了藏身之地,自然要去找主家寻求庇护。”顾晏钊理解地笑起来:“联络内情少不了有人在这里来往,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你的主家是府衙的哪位大人,还是平宁府的那位宁君?”

    “你说什么?!”

    掮客攥紧了铁链:“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听不懂没关系,我来告诉你,知道你的破绽在哪里吗?”

    顾晏钊不等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醉阳楼是木楼,防火的规矩一向严格遵守,当日若是林蔚去放烟,还可理解是迫于府衙的威压,楼内管事不得不从,但林蔚却告诉我,是你放的烟。”

    “那么问题来了。”

    顾晏钊偏过头,笑道:“你一个人微言轻的掮客,是怎么穿过层层筛查,一个人跑到醉阳楼后院,经过了看守马厩的仆役和楼内管事楼外护院同意,在醉阳楼为贵客拴马的槽枥之间点燃了火?”

    掮客一愣:“我……”

    “解释不了对不对?林蔚性子急,有他逼迫,当时情况又实在为难,你只好照办,管事的已经为你通融了数次,那一次也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掮客沉默片刻,咬牙切齿道:“好哇,难为你装了这么久,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亏得我见你被拖出来半死不活,还想着去讨药救你,呸!真是瞎了我的眼。”

    “这话不对吧,若是去讨药,你往门口的首饰铺子跑什么?铺子里若是有相好的等着,倒是给我这无辜的人承了情,我可不认。”

    顾晏钊语气里带着讥诮:“放心,你跑不了,你那‘相好’的汉子也跑不了,那人自然也不是什么通风报信的……你平日里用这话作幌子骗过了多少人?”

    掮客脸色铁青:“我……我再如何,也好过你们这些无耻小人!”

    “是吗?你对着那座‘临仙梯’拜的又是什么好人?”

    掮客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若不是府衙贪官收受贿赂害我爹娘,我何至于被逼到这个地步,草菅人命的是你们,欲加之罪的也是你们!我拜的自然是善道和好人!你们这些……官府凶残的走狗!有什么脸面说我!”

    “凶残?”顾晏钊终于站起身,活动了一圈手腕,长腿跨过两步就到了他身前,探手抓住了掮客的下巴:“我告诉你什么是凶残。”

    掮客胸口起伏,眼神凶狠地抬头看向他。

    顾晏钊的掌心不疾不徐地卡在他的脸边,拨开脸上的头发,拇指捻开掮客脸上的血,轻声道:“这些年,死在你手里的冤魂可不少,要我一个一个说给你听吗?”

    他的手劲不是一般人能承受起的,两根手指轻易地就将掮客的脸压出深深的凹陷,不容抗拒地将男人糊满了干涸血迹的脸硬生生扳正了,迫使他正面抬起了头。

    掮客在他面前,连反抗都显得无力。

    绝对的压制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增加恐惧的自我瓦解,他骤然屏住呼吸,瞳孔放大,映出了顾晏钊居高临下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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