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暗笼清雾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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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昀蓁将视线从神父脸上挪开,转头一看,是贺聿钦。雨中闷热,他额上有一层薄汗,像是找了她很久。她转过身,刚要开口问,他站在侧门口,眼睛看着她,简单直入:“缨馨出事了。”
兰昀蓁微微张开的嘴又合上,若非事态紧急,他不会这样来找她。她没有多问,而是跟他一同快步出了教堂。
隐隐约约的,身后方,她好像听见神父的声音??“愿主保佑你,并指引你的道路,阿门……”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神父画下十字圣号。
闻言,兰昀蓁的脚步不由得顿了下,很短暂,连身旁的贺聿钦都没有发觉异样。
……
“早晨我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成了这样?”兰昀蓁俯身在床边,用手背探了探周缨馨的额头。床上的周缨馨高烧得迷糊,眉头不自知地微微拧着,脸颊通红,难受地咳起嗽来。
贺聿钦从床头柜上的铜水盆里拧干毛巾,递给兰昀蓁,换下已被高烧温热了的那块:“她与人在舞厅跳舞,忽觉头晕恶心,晕倒在地,是安全员将她送回来的。”
“安全员?”兰昀蓁回头看他,眼里表露出意外,手中还握着那块温热了的毛巾,忘了交给他,“那为何不直接送她去医务室?”
贺聿钦看了她一眼,从她手里将毛巾接过去,浸回铜水盆里泡着回凉:“今晨,图书馆中有人不慎从梯上跌落,砸伤不少人,医务室的船医与护士分身乏术,只给了些退烧药。”
他把药盒递给她,兰昀蓁接过来,低首扫了眼药名:“按理来讲,应当是要退烧的。”
她放下药盒,俯身又探了探周缨馨的额头:“可还有哪处不适?”
周缨馨咳嗽得厉害,担忧传染给她,于是将被子扯上来掩住口鼻,声音闷沉沙哑:“咳得胸骨疼,头也疼。”
房间里咳嗽声不止,眼看着周缨馨这般状况,某个念头在兰昀蓁脑海中一闪骤过。
她当即起身:“缨馨或许是被传染了,我去医务室看看。”
那对母子,尤其是那孩子。
贺聿钦看她:“你这样去容易着凉,先换套干爽衣物为好。”
“没淋湿多少。”兰昀蓁摇头,“而且,这件事很要紧。”
贺聿钦不再多劝,拿上薄外套,与她一同走。
……
“让一让,不要堵在这里。”医务室里,护士端着药盘,伸臂挤出一条道来。医疗中心内里出外进,纷纷拥拥。
兰昀蓁被推搡着往里走近,扫视一圈,病房里的床位悉数被占满。她向上次那间诊室寻去,却只看见身穿白大褂的船医。
“不在这里?”贺聿钦站在她身后。
他知道她所想为何,也知她是来看什么的。
兰昀蓁回头看他一眼,静默地摇头。
贺聿钦低首瞅见她眉头细细拧着,似乎想得很深。
兰昀蓁抬眸又瞧了眼那间诊室,里面的人进进出出,却无一张熟悉的脸孔。
难不成……
“船医!来个船医!”门口一阵扰攘,纷纷扰扰地闯进来几个船员??兰昀蓁看了过去,却定了少顷。
贺聿钦也瞧见了。门口那处,高声找寻船医的那人正是船大副,而他身后,那天在诊室里的女人抱着个病怏怏的孩子,步履紧跟上,面容焦急。
护士仓促地腾出来一张床位,孩子被抱去病床上,门口处,那日的老中医算是被船员架过来的,匆遽带到病床跟前诊病。
“前些日子感觉这病都要好了,今日不知怎的,一下子又呕又吐,额头还烧得滚烫。”女人守在病床边,摸摸孩子的额头,神色是又急又心疼。
老中医一番望闻问切,凝神把脉许久,花白的山羊胡子颤了一颤,抿着的唇翕张:“大病初愈,体质差些是应当的。前些日子还放晴,今日却突然转凉,且还有雨,风与寒相合,寒气侵了还未好全的躯体,自然就易感风寒了。”
“那依您瞧,大夫,这又该如何治才好?”女人握着孩子的手,坐在一旁问。
“好办。以水煎服麻黄汤,去药房抓药,要麻黄去节,六两桂枝,去皮;再加二两杏仁,去皮尖;二两甘草……”
老中医正凝思提笔,于医案上一一列出药材,病房口忽地闯进二人,引屋内的人皆投以视线。
“又是你……”那老中医不抬头地盯着她,眼珠往上,露出大片下眼白,嗓音沉沉。
兰昀蓁踏入门槛,一门心思直往病床而去。
有船员伸手欲阻拦,却被她身后的贺聿钦挡下。
他今日身穿的仍是军服搭配,身姿挺拔,眉宇间有凛然气,那股子森冷,让人由心底敬而远之三千里,不敢再冒犯上前一步。船员心里犯怵,只看向大副。
船大副眼看着兰昀蓁私自检查起病人,心中冒火,却也因知晓贺聿钦的身份,不敢说重话得罪了他:“贺少将军,这位小姐这样做,是着实不妥啊。”
“不过是多一位医生诊病,未见得有不妥之处。”贺聿钦声音平淡,转过身,他朝那女人颔首致意。
后者迅速认出他来:“贺二少爷。”女人又瞧了眼兰昀蓁。
贺聿钦对她道:“这位是云小姐,耶鲁大学毕业的医学硕士。中西医并诊,想必令郎的康健会更有保障。”
此话一出口,船大副便再杜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