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海潮惊梦铳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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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是侵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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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五日,她都未能见到贺聿钦。

    兰昀蓁垂眸看着红酒杯中泛起的圈圈涟漪,心中沉思着。

    若连他人也见不到,又该如何取走佛珠?

    正想着,耳边传来“叮当”一响,周缨馨放下银叉子到碟子上,凑过来道:“听说,那聂家大少爷的遗体再过几日便要被处理掉了。”

    她回神:“这是从哪听来的消息?”

    “消息不都是传来的么。”周缨馨咂巴了下嘴,捻起餐巾揩掉嘴角的蛋糕屑,“说是,因着还有一个多月的旅程才到上海,怕尸体在船上腐烂发臭,只好选在邮轮下一次停靠时草草处理了。”

    “说来也真是可怜,死在这茫茫海上,连骨灰都不一定带得回。”她又叹息。

    兰昀蓁静默片刻。

    周缨馨以为她又回想起枪响的那晚上,忙扯开话题:“不吃东西了,我们去跳舞吧。”

    今夜的船上是有舞会的。

    她偏头,看向一旁华灯辉煌,气氛欢愉的舞池。

    人们轻歌曼舞,觥筹交错,不见愁色忧色,似是全然忘却了前些时日的那起命案。

    周缨馨很快便被邀请去了跳舞。

    “别干坐着了,小蓁姐。”周缨馨的手被另一位陌生的年轻男子绅士地牵引着,她回头,促狭地眨眨眼,笑着朝她招手。

    兰昀蓁无心纵身欢愉,坐着原座,回以一笑。

    她仍旧心事重重,想着佛珠,想着聂理毓临死前的模样,也想着……那人该如何才可脱身。

    但眼下,最要紧的是佛珠,这东西能在邮轮上处理了是再好不过,落在贺聿钦手中,于她而言毫无益处。

    只不过,她现在没有理由与他多加接触,过于频繁的相处只会惹人生疑。亦或许,她可使贺聿钦主动靠近她。

    毕竟,失却了主动权,便也失却了目的性,被动一方的动机总是难以让人置疑的。

    舞场里的乐点接近尾声,新一轮的舞曲又将奏响,跳动着的气氛渐渐回温涨向高潮,她听出来,那是一支华尔兹舞曲。

    她仍记得在圣约翰大学就读一年级时,有位加拿大籍的中年女教师负责在礼仪课上教导女生舞会的礼仪,某节课不知怎地,忽地说到华尔兹。

    那位外国女教师拿白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古德文单词“Walzl”,那是英文“Waltz”的最初来源,意思是旋转。她还记得她转过身后,放下粉笔,用随身手帕挥了挥空中的粉尘,又优雅地擦干净手指??“法国人尤爱圆舞曲,因为它们轻快、洒脱。可教会却十分不喜,他们认为在舞蹈时,男女切近,舞步敏捷是粗鄙伧俗、不堪入目的……”

    彼时的英国报界对其也充斥谩骂,认为这是局限于妓女的诲淫表演,不该被传于上流社会之中。

    “……我们认为有责任提醒家长,不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如此致人死命的瘟疫中去,它不再为任何有道德的英国社会阶层所容忍。”报刊上如是抨击。

    然则再多的谩骂也阻挡不了新潮宣扬,十八世纪末,仅是在巴黎,便似雨后春笋般腾涌出七百余家舞厅。再到如今,社交圈子里已是少不了它的存在了。

    “进行华尔兹时,舞者并不会与最初的舞伴分开,甚至是变更舞伴,而是在舞池里旋转时,与另一半保持亲密的拥抱。”那个时候,女教师讲到此处,侧过身,朝着空气做出搂抱的演示动作。

    讲台下,彼时已恋爱了的女同学被其他同学以此揶揄得臊红了脸;未有恋爱的那些个胆子大的女生,便两女饰起了一男一女,不用说拥抱得有多亲近了,只惹得全班喧笑起来,终被女教师严肃着脸,用力地将教鞭敲在讲台上而叫停。

    身边的光影暗了一暗,兰昀蓁偏头瞥去,原是一年轻帅气的外国男人来邀她入舞池。

    那男人生得金发碧眼模样,身着得体的白色西装,腰背微躬,伸出手来,掌心朝上到她面前,多情的双眼注视着她,微笑着。

    若是周缨馨见了他,大抵是要惊呼一声白马王子了。兰昀蓁莫名想到这儿,便笑了笑。

    不过她婉拒:“抱歉,我有舞伴了。”

    外国男人并未因此收回手,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位东方小姐,我观察了你很久,并未瞧见你身边有其他舞伴。“

    她也微笑着摇头:“或许我是在等待他呢?”

    年轻而英俊的外国男人一再坚持:“如此窈窕的淑女说谎,是会让人伤心的。”

    兰昀蓁的笑容很浅很浅了。

    “抱歉,是我迟了。”一道熟悉的男声骤然插入。

    她视线流转,定格在风尘仆仆来的那人身上。

    那外国男人转身见到贺聿钦,意外地挑了下眉梢,终是善罢甘休地收回手,潇洒地耸了耸肩,见证着他将她拉进舞池。

    “你忽地出现在这儿,有些……让人意外。”

    她被他轻轻带入舞池,不差毫厘地融入进跃动着的欢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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