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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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这一片废土中唯一的色彩，也是这灰蒙蒙的天地间唯一的光芒。

    她的美，那般明媚动人，就像阳光。

    那一瞬间，洛晨夜被迷了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洛晨夜看到秦歆走来的时候，眼神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不曾移开。

    “秦博士，您怎么下来了？”

    秦歆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可是英姐对她很恭敬，眼里甚至有着崇拜。

    “来取一些样本。”

    秦歆没有再看洛晨夜，又或者说，洛晨夜不确定这个女人有没有看到自己。她如云端之上的神女，与自己这个身在泥泞中的人，有着天壤之别。

    一种莫名的自卑感让洛晨夜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秦博士来得正好，这孩子刚送来了一个d级异种的活样本。”

    英姐把刚才的封锁器拿了出来，秦歆看了一眼，弯唇低笑：“嗯，谢谢你了，小朋友。”

    秦歆那双桃花眼看向自己，她的语调并不像她的工作一样枯燥，反而十分轻快，就像抓人耳朵的曲子。

    洛晨夜下意识地躲开了秦歆的目光，拿过英姐递过来的卡后，便急冲冲地离开了研究中心。

    “诶？”

    英姐看着离开的洛晨夜，又满带着歉意地说道：“秦博士，这孩子不这样的，可能太累了，才会……”

    “没什么。”

    秦歆依旧在笑，笑容柔和得像棉花，让英姐看得直了眼。

    秦歆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

    这个月还没过半，洛晨夜已经去神弃之地六次了，别人问她为什么这么拼，她没有解释，她从来都不喜欢解释。

    医疗所内，属于下民的病房楼层很安静，即便有贡献值，下民都不会来看病，因为能给予他们的医疗资源很少。洛晨夜没有放弃，即便需要用很多贡献值换取最普通的医疗资源，她也不想放弃自己的弟弟。

    “姐姐……”

    因为基因缺陷，洛辰安的心脏很弱，半个月前中了异种的星蓝病毒后，心脏每一天都在衰竭。他俊俏的脸很苍白，全身的肌肉被病毒侵蚀导致萎缩，瘦骨嶙峋，每喘一口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

    洛晨夜花了三万贡献值，换来了一些强化心脏功能的药物，可这些药物效果太过普通，对病情一点用都没有。

    “会没事的。”

    洛晨夜抓住洛辰安的手，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结果会怎么样，大家都知道，可她就是不愿意什么都不做就放弃了。

    “姐姐，放弃吧，那些药，没用。”

    洛辰安今年十九岁，十八岁生日那年许的生日愿望是能保护好洛晨夜，可这个愿望终究只能是愿望了。

    多人病房内只有姐弟俩，这里就连护士都没有，空荡荡的，就像是神弃之地那些遗留下来的建筑物。

    听说，这层楼很快就会改造成药物研究所了，到时候再也没有属于下民的病房楼层了。

    洛晨夜没有说话，只是咬着牙，抓住洛辰安的手沉默。

    同是人类，为什么下民的命就如同草芥呢？

    《新世界二十年  》记载，新世界10年，并没有区分上民和下民，可第11年开始，一切都变了。神赐之地的资源愈发短缺，生产速度跟不上消耗的速度，最后城主便决定重新分配资源，以基因的好坏去决定得到资源的多少。

    人类曾经抗争过，可事实证明，去神弃之地执行任务的人中，基因优秀的人存活率比基因有缺陷的人高上60。自此，便区分出了上民和下民，而下民的权利和资源一点点被剥夺，成为了神赐之地中最努力活着，却过着最卑微生活的人。

    可洛晨夜还是不甘心，她不甘心为什么他们这么努力地生活，同样付出性命去寻找资源，却无法在神赐之地得到公平的对待。

    “姐姐……”

    洛晨安朝着洛晨夜温柔地笑了笑：“你值得更好的生活，不要再为我浪费贡献值了。”

    “不，我不可以……”

    “姐姐……”

    洛辰安打断了洛晨夜的话：“活下去。”

    他深深地看着洛晨夜，就像要把她的容貌刻在灵魂里，待他死后，他的灵魂要去流浪，带着对洛晨夜的记忆，离开这里。

    那一天，是洛晨夜亲手为洛辰安盖上白布的，她在他的床边坐了一夜。

    那个晚上，没有护士来看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