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黑色蝴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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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型眼,单眼皮,眼尾上挑,看人的时候能让人心脏下意识地收紧。

    一种锐利直接的妩媚。

    “你的头发。”

    祈随安牵住那捋湿发,维持着微笑,“我可不想给我借火的人头发被烟点了。”

    话落,烟点燃了。

    女人松开她的腕骨,又笑一声,瞥一眼外面的铁皮桶,意思不言而喻??刚刚这么大的火也没见你在意?

    接着懒懒抬了一下眼皮,将红唇咬住的细烟拿在手中,吐出了一口烟。

    铁皮棚内光线昏暗,只剩下两支烟烟尾那点火光,正在燃烧。潮湿烟雾缓缓飘起来。纠缠,萦绕,像青白飘渺的丝线,捆住两双困在暴雨夜的眼。

    祈随安也在同一时间松开那捋湿滑的发,捻一捻指腹的湿痕,笑着说,“谢谢。”

    大概是因为被雨水打湿的关系,点烟的过程过于长了。

    烟尾相触的期间,那捋湿发始终绕在祈随安手指上。

    像一尾纠缠不休的鱼。

    没有人再说话。

    祈随安吸了一口烟,烟味沁入肺部,大概是这支烟携带着这场雨的气息,以至于她有些恍惚,转了转手中的空火柴盒。

    又看了一眼女人。

    似乎没有要要回去的意思。

    她没太在意,决定暂时收起来,准备等会路过垃圾桶再扔掉。

    热带城市的暴雨来得快,来得及,但也走得快,走得急。不过半支烟的时间,雨声似乎变小了,那间刚刚开始营业的老年舞厅,又有音响声音隐隐飘了出来。

    “这首歌叫什么?”

    两支烟的烟雾弥漫间,香味飘到鼻尖,女人再次出声。

    电话终于挂了?

    祈随安眯眼,仔细辨别缱绻女声和旋律,摇头,“没有听过。”

    铁皮棚里又恢复沉默。

    雨变小了,烟差不多抽完了。她该走了。祈随安想,但临走之前,她的视线又飘到外面那个被淋湿的铁皮桶里,那里面躺着一幅画残存的尸体。

    那幅画。

    《爱神与疯子》。

    “我能也问你一个问题吗?”

    祈随安用“也”。

    女人抬头,指间一点火光在跳跃。她在看她,她知道她在看她。

    祈随安吐出一口烟,视线在烧毁的画上流连,突然冒出一句,“这幅画里,哪个是爱神,哪个是疯子?”

    “你知道这幅画?”

    “今天早上刚刚听过。”再次提到这幅价值十九万却被烧掉的画,祈随安语气里没有可惜,也没有好奇。

    女人直勾勾地盯着她,“你不问我为什么烧它?”

    “很多人做事都没有理由。”

    祈随安这样说。

    不过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会从这个女人这里得到什么标准的答案。

    这个女人。

    这个穿着似参加澳都宴会,却出现在一个暴雨夜的老城区,一边接电话,一边用一根点完烟的火柴,烧一幅价值十九万的画的女人。

    在今夜的一支烟,一场雨逝去之后,就会离去。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可以毫不顾忌地问自己想问的问题。

    “总之,谢谢你给我点烟。”

    祈随安看一眼铁皮棚外的雨,变小了许多。她的出租屋离这里一公里不到。

    而这个女人……

    祈随安掐灭已经燃到底的烟,看向停留在原地,眉眼和浓密卷发都被浸湿的女人,怎么看都不普通。

    看在那支烟的交情,她把伞递过去。

    女人不接,只是盯她,目光在游离车灯下,如同藤蔓绕上游鱼。

    伞柄残留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到地上,沾湿手指。临走之前,祈随安把伞轻轻靠在棚下的铁箱旁,笑得很随和,

    “就当谢谢你借火给我。”

    -

    童羡初轻轻转动手中伞柄,隔着一帘又一帘的小雨,目视着那个耳廓受伤突然跑来找她借火的女人,在她的视野里逐渐缩成一个灰蓝小点。

    然后彻底消失。

    携带着那支香烟的淡淡气味。

    她踏入雨中,走到铁皮桶旁边,冷眼注视着那幅画??

    两张靠得极近的脸被烧到还剩下四分之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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