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康平骂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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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昌瞧见廉颇意有所指,瞥向自己的视线,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因为当年自己族中长辈楼缓的事情,赵王一脉对他们楼家有愧,别说是一个廉颇了,就是十个廉颇加起来都没有他在赵王心中的分量重。
赵王更是直接忽略掉廉颇的眼神,正准备再开口,就瞧见马服君也从坐席上站起来对他俯身道:
“君上,臣与廉颇老将军的看法一致,当初,若是没有国师的话,臣早已经与几十万赵军中了白起的诱敌之计,死在长平的丹河河谷了,怕是至今日,臣坟头上长的青草都换了三茬了。”
“这三年来,国师勤勤恳恳的在国内推广利民的好事、好物,且做了不少善事,受到无数庶民们称赞,依臣看来,国师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必然不会背叛赵国的,此事必然有误会。”
冯亭也从坐席上站起来,拱手叹息道:
“君上,当初臣刚来赵国时心灰意冷,还是国师曾开导臣在邯郸好好做官,为家乡的庶民们谋福祉的。”
“国师不是权欲重的人,臣认为秦人在我们君臣之间施行了反间计,就是想要故意栽赃陷害国师,让我们对国师生出防备与猜忌!”
“反间计、离间计、乃是秦人的拿手好戏,防不胜防又在山东诸国的君臣之中屡试不爽,君上您可切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啊!”
赵牧和冯去疾也焦急地一前一后开口道:
“君上,小子跟随在国师身边学习,深知国师的为人,国师不会做对不起赵国的事情的。”
“君上,小子也认为必然有秦人在咱们背后施行反间计,妄图陷害国师!”
“君上,臣与国师虽然交情不深,但阅人多了,臣能看出来国师确实是一位君子,他是不会背叛赵国的,此事想来与长平之战时一样,秦国又用反间计在离间您与国师之间的君臣情谊了,希望您能冷静下来,仔细甄别。”虞卿也无奈地感慨道。
“君上,臣附议。”司马尚道。
“君上,臣也附议!”
“君上,臣附议!”
“君上……”
赵王望着底下的群臣们,眼下赵康平甚至都没有进入大殿,就有半数人都在给他陈情,简直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还是赵康平不住在小北城,若是他真的住在小北城,且常常与权贵们亲近,他都
() 不敢相信这里面被他蛊惑的臣子们还会增加多少?
怕是如今待在北境,抵抗匈奴的李牧听到消息都会连夜拍马赶回来,为赵康平陈情。
住在小北城不问世事的荀子听到消息了,都会进宫来拜见他。
深谙赵王脾性的楼昌,看着大殿之上越多人给国师陈情,赵王脸上的神情就越严肃。
他忙大声拱手道:
“君上,臣认为赵康平早就投秦了!诸位同僚们口口声声地说赵康平不会背叛赵国,难不成尔等喊他国师喊习惯了,都已经忘记这人其实还有一个秦公子的女婿,以及秦王曾孙的外孙了?!”
听到楼昌的话,赵豹也蹙眉道:
“君上,还是先让士卒将赵康平带入大殿审讯吧。”
赵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火气,颔首道:
“速速带佞臣赵康平入殿!”
守在门边的宦者忙俯了俯身,抬脚去传话。
等百官们听到殿外传来的动静纷纷扭头往大殿门口瞧,没一会儿L就看到俩身着甲胄的红衣士卒分站在左右,用两只大手按着国师的肩膀,将国师押进了大殿。
赵牧瞧见这一幕下意识想从坐席上站起来,却被自己胞兄伸手给牢牢抓住了。
冯去疾也不遑多让,看到自己大父对他微微摇头的动作,只好如坐针毡地重新跪坐在了坐席上。
赵康平走入大殿,身后抓着他的俩士卒就放开他了。
他没有俯身行礼,只是双目直视着跪坐在高处的赵王,不谄媚,也不畏惧,静静的仿佛在打量一个跳梁小丑。
赵王都被赵康平这淡然的大无畏表情给气笑了,紧攥着两只大手,双眼冒火地身子前倾,高声询问道:
“赵康平!你可知罪?”
“不知。”
“呵——你不知?”
赵王重重地用双手拍打着面前的宽大漆案,近乎咆哮地骂道:
“你私下偷偷放跑在我邯郸为质的秦国质子,难道你还没有罪过吗?!”
赵康平前世今生的年龄加起来足以做赵王的爷爷了。
看着赵王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冷笑道:
“秦国质子嬴异人私自逃离邯郸,关我何事?”
“赵康平你莫要装傻!寡人说的是秦质子嬴政!”
“赵王这话怕是说错了吧?”
“赵人、秦人皆知,秦赵两国的质子公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秦质子乃是秦太子柱的儿L子嬴异人,究竟哪份文书上写秦质子从嬴异人换成嬴政了?”
“再者你抓你的嬴政,关我家赵政何事?!”
听到赵康平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话,赵丹险些气的眼前一黑。
可不得不说,这空子却是真的被他赵康平给钻到了。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嬴异人私自逃跑后,他在邯郸生的儿L子确确实实已经自动代替了他的质子身份,成为秦国新一个质赵于邯郸的秦质子了,可是盖着秦、赵
两国的国玺印记、写在两国质子公约上的人名偏偏是“嬴异人”,而非他的儿L子“嬴政”,细究之下,“嬴政”只是逃跑的秦质子在邯郸生下的一个儿L子罢了。
眼看大侄子被赵康平钻空子的话给气到失语了,赵豹忙拧着眉头,怒斥道:
“赵康平,那你是亲口承认你将你的外孙赵政送出赵国边境了?”
“是!我不仅把我外孙送出赵国了,还把我的岳父、母亲、夫人、女儿L、弟子、门客、仆人、甚至家里的毛驴、耕牛、马匹都给送出赵国了,难道平阳君没有听王宫士卒们禀报吗?”
赵康平满脸诧异地冷声道。
“那你还不承认你投秦了?!”
“证据呢?”
“你都把你身为秦王曾孙的外孙以及身为秦王孙媳的女儿L送出赵国了,这就是你投秦最直接的证据!”
“我将我的家人们送出赵国边境,难道就是奔着秦国去的吗?””
“平阳君有本事你就拿出明确的证据来!”
“我早就在公开场合说过了,我从未承认过秦王孙子嬴异人是我赵康平的女婿!秦人认不认是一回事,反正我这边是不认的!”
“我外孙就是我外孙,我女儿L就是我女儿L,我赵康平是赵国的臣子,可我的家人们不是!凭什么别的臣子们的家人能畅通无阻的在边境进进出出,反倒限制我赵康平的家人们不得出境了!”
“我还要问问平阳君,莫不是赵国新修了离境法,特意写明了一条,我赵康平的家人们不得离开赵国了?”
赵豹被赵康平这咄咄逼人的语气给搞得一噎。
两侧的臣子们也有些懵了,怎么都没想到国师的家人们现在竟然被限制出境了?!
如今的人才们都是能自由出入他国,也是自由在不同的诸侯国内更换官职、转变身份的,甚至像苏秦、乐毅等大才都是同时在不同的诸侯国内任职的。
限制大才出境,这话传出去可对赵国求贤很不利——想想看:大才你来了就别想再跑了?这传出去哪个大才还敢来啊?
此种举动不仅瞧着小气,而且瞧着令有才华的人生气!
这不就相当于变相软禁吗?!
眼看着赵康平直白的戳破了这一事实,他们叔侄仨手中也确实拿不出赵康平投靠秦国的证据,现在能拿捏他的所有软肋都跑的一干二净了,赵康平也不是邯郸富商的族人了,也不能拿他族人的性命威胁他了!
原以为拿捏住赵康平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未曾想到戏台子搭好了,看戏的观众都到了,反倒是让赵康平精准地抓住了他们叔侄仨的把柄。
赵丹叔侄仨还在想着怎么圆话给赵康平定罪,就瞧见赵康平抬起双臂看着满殿的群臣们,大声道:
“诸位都长着眼睛,想来也亲眼瞧见了,这三年来,我赵康平在邯郸内可曾做过一件对赵国不利的事情?”
“自从我改换门庭,做了赵国的国师后,哪一日不是兢兢业业的为着赵人忙碌?
当初我第一时间带着地窝子的图卷进宫交给赵王(),?疍譳瑓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密密麻麻的地窝子若是围着邯郸建起来会破坏赵国的风水,在我百般劝告下,赵王才终于下令在民间推广地窝子了。”
群臣们中的贤臣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精彩极了。
“后来的直辕犁、曲辕犁、耙、耱、耧车、龙骨车这六种新农具,以及大一统王朝理论,诸位可扪心自问,我哪一个东西不是第一时间在宫中告诉赵王的?可是赵王听我的话了吗?”
“推广新农具国库要出钱,赵王不愿,赵王明明知道未来最强的诸侯国要一统天下,现在在国内变法,凭着之前祖辈们打下来的国力底子,赵国还来得及在大势中搏一搏,可是赵王宁愿装聋作哑都不愿意变法!”
“我赵康平膝下就一个闺女,一个外孙!所有人都知道我平日对这俩小辈们宝贝的紧!可赵王却妄图将我三岁的外孙给抓进宫中做他七岁儿L子的伴读!”
“呵——我从未见过小孩子给大孩子做伴读的,赵丹这究竟是在给他的儿L子赵偃找一同读书的玩伴,还是想要把我外孙当成赵偃不顺心能打能骂的真人玩具?!”
“你赵丹这三年来但凡将我说的事情听进去一件,老老实实的跟着照做了,现在的赵国的国力和粮食怕是轻轻松松地都能往上翻一倍了!”
“我赵康平敢说我做国师期间,进了我做臣子的本分,可你赵丹敢说你当国君时,你进了你国君的本分吗?!”
看着赵康平如三年前初次进宫那般说着说着就指着他大侄子的鼻子大声开骂,赵胜忍无可忍地怒骂道:
“赵康平!你莫不是半点尊卑都不顾了!口口声声提君上名讳,你不要太放肆了!小心你项上人头不保!”
“呵——怎么?赵胜你想要摘我的脑袋吗?我脑袋就在这儿L,你敢摘吗?”
赵康平将手指指向赵胜,嘲讽地冷笑道:
“不仅赵丹要被骂!我敢说,你赵胜,也是徒有四公子的虚名,实乃德不配位,利令智昏的糟老头子!三年前你不顾赵国的情势,就单凭土地带来的利益,贸贸然撺掇着赵丹与秦国争夺韩国的上党郡!”
“怕是国内一个傻子都知道,推广新农具对产粮不丰的赵国意味着什么!”
“可你赵胜,天下赫赫有名的四公子之一!赵武灵王的四儿L子,赵惠文王的四弟,赵王赵丹的亲生四叔,你赵胜日日夜夜享受着赵国三百多万庶民们辛勤劳作的供奉,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说,你怎么不向赵丹谏言推广新农具的事情呢?是怕花掉你封地上的钱,让你少吃几口肥美的牛肉吗?”
“赵康平!你放肆!”
年纪已经不小了的赵胜最重视自己的名声了,为了名声好,能亲手杀掉自己的宠妾,为了名声好,能养三千门客,听到眼下赵康平指着自己鼻子骂——“德不配位”、“利令智昏”,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晚节要不保了!
赵豹与满殿臣子们都没有想到赵康平在毫无软肋之下,气场全开,骂起人来,是真的
() 要将人的脸皮子生生撕下来还要放在地上踩几脚的狠辣程度。
可偏偏人家一个脏字都没骂,说的还是事实。
看到老师这完全与往常儒雅的气质迥异的样子,赵牧和冯去疾又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蔡泽、韩非、李斯、蒙恬、杨端和、等人瞧不见这一幕,真是可惜了啊。
瞧见叔侄仨没话说了,赵康平也懒得骂了,他从袖子中掏出赵国的国师印弯腰放在木地板上,而后对着赵王俯身行礼道:
“赵王,三年前我与你有缘,在秦赵大战的阴影之下,我为了救我的小家,也为了救更多的大家,我被天授智慧后就急匆匆入宫给你指点长平的迷津。这三年来,我敢说我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可是你敢说你对得起天地与你的良心吗?”
“你儿L子对你说想要让赵政给他做伴读的事情,难道你都不觉得这俩孩子的年龄都对不上吗?”
“事已至此,说太多徒劳的话已经无益,好聚好散吧,我赵康平今日交出赵国国师印,至此与赵王缘尽。”
说完这话,赵康平就甩袖转身,利落地大步往外走。
赵王则紧攥着两只手,满脸通红,目眦尽裂,明白大势已去,眼下赵康平将所有不得往外说的内幕都脱口说出去了,若是自己强制将人关押进大牢,绝对会遭到满殿反对声的。
满殿群臣们也都默默无言,人家赵康平就俩小辈,没有儿L子,在他们眼中看来百年后就是绝根了,眼下君上还想要抓人家三岁的外孙入宫陪七岁的太子一同读书,别说贤臣们了,奸臣们都觉得这话若是传出去,他们赵国在天下间都没有脸面了,这这种拿捏人的算计手段实在是瞧着太低劣了!
是以所有人都不上前阻拦赵康平。
眼见赵康平马上就要跨出大殿门槛了,赵王一咬牙忙从坐席上站起来大声喊道:
“寡人误信谗言,做了不明智的事情,难道国师真的要离寡人而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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