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政崽刘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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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我的肚子。”农妇丢下竹篮,脸色发白的扶着高耸的肚子慢慢的坐在黄土路上。
跟在她身旁的俩小孩儿看到这个变故也被吓坏了。
三岁的小男孩直接“哇——”的一下就张口大哭了起来。
五岁的男孩儿也惊骇地看着呼痛的母亲,惶恐地喊道:
“阿母,阿母,你怎么了?”
农妇的肚子疼得连连抽气,她咬着牙对着大儿子说道:
“伯娃子,你快去地里找你阿父,阿母怕是要生了。”
名为刘伯的男孩听到母亲这话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睛,转头对着哭泣的一弟吩咐道:
“仲,你在这儿好好看着阿母。”
大眼睛中噙着两包泪的刘仲忙乖乖点了点头,哥哥一转身跑走,看着母亲疼得脸色发白的骇人模样,刘喜“哇——”的一下就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正在附近忙活的农人们被刘仲的哭声所吸引,纷纷拐到小路上,一看到躺在黄土地上连连呼痛的妇人,各个大声惊呼道:
“刘煓!刘煓!你家婆娘要生了!”
正穿着短衣在地里忙活的刘煓突然看到大儿子刘伯惊慌失措地边朝他跑来,边大声高呼道:
“阿父!阿父!不好啦!阿母在小路上要生娃娃了!”
“什么?!”
刘煓听到这话双眼瞬间惊得瞪大,忙丢下手中的农具,快步往小路上跑,刚跑到小路尽头就听到了乡亲们的惊呼声:
“刘煓!快点来啊!你婆娘要生了!”
刘煓慌里慌张地跑去看着抱着大肚子痛苦地躺在地上的妻子也有些被吓着了,忙对着乡亲们喊道:
“哪位愿意帮帮我去寻稳婆,再与我一起将伯、仲他们娘抬到家里。”
“哎呀,我来吧!”
“我也来帮忙。”
一群人忙分成两路,一部分帮着刘煓抬他妻子回家里,一部分去喊稳婆。
“阿母!”
“呜呜呜,阿母!阿母!”
刘伯、刘仲兄弟俩边哭边追在一群大人身后往家中跑。
“轰隆隆——”
“轰隆隆——”
六月的艳阳天说变就变。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明晃晃的太阳就缩进了云彩里,正午的天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起来,闷雷声在乌云之中翻滚。
“啊!”
“啊——”
刘煓的妻子痛苦的躺在家里的土炕上抓着身下的稻草垫子满头大汗的连声痛呼。
不断的惊雷声响彻在窗外。
“变天了!”
“变天了!要下大暴雨了!”
同一时刻秦国的船队沿着泗水途径沛县,原本晴空万里的好天气瞬间变得乌云蔽日。
平
稳行驶的三十多艘大船如同一片叶子般在狂风之中猛烈摇晃了起来。
正在船厢内闭眼小憩突然被船身的剧烈颠簸给“扑通——”一下就甩到了木地板上。
他瞬间从瞌睡中惊醒,听到木窗外士卒们的惊呼的“变天”声,嬴子楚心中咯噔一跳,赶忙从木地板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木窗前,刚推开木窗就被迎面吹来的雨水糊了满脸,狂风吹得他险些睁不开眼睛,只能在阵阵闷雷声中听到吕不韦的高呼声:
“九鼎在摇晃!一定要护住九鼎,莫要让鼎撞破栏杆跌入水中了!”
“九鼎摇晃?!”
嬴子楚听清楚吕不韦惊慌的喊叫声,瞬间惊得险些心脏都要骤停了。
[政气运深厚,若有不顺,可用其胎发试之镇之。]
脑袋中蓦的回想起岳父曾写在竹简上的内容,嬴子楚立刻咬着牙克服船身的剧烈颠簸,走到一处暗格前从中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抱着木盒子一步三晃冒着狂风骤雨往甲板而去。
周天子也牢牢地扒着木窗,眯着昏花的老眼,身子随着大船摇晃,任由狂风骤雨“啪啪啪”地打在脸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甲板上猛烈晃动的九鼎。
九鼎的重量极大这般晃动之下将一根根束缚着鼎身的麻绳“砰砰砰”逐一崩断。
九个大鼎“乒乒乓乓”的相互碰撞。
秦人士卒们压根走不到跟前,反而还被摇晃的船身给隔着木栏杆“扑通——”一下摇晃进了汹涌的河水中。
周天子不在意随着大风吹进嘴中的雨水,而是仿佛念着某种咒语般念叨着周王室的王训。
“轰隆隆——”
“咔嚓嚓——”
“哗啦啦——”
三十多条大船剧烈在水面上颠簸摇晃,天空之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啊!”
“伯娃子,仲娃子他们娘,你可得加把劲儿啊,快要看到你娃子的脑袋了。”
“啊——”
产妇咬着嘴里的麻布卷,痛苦地躺在土塌上低吼。
刘煓、刘伯、刘仲父子仨焦灼地在茅草屋檐下走来走去。
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将院子中的黄土地浇的湿漉漉的。
邯郸国师府内。
政崽正坐在床上玩着木制的十一生肖,从鼠到猪,小家伙像是打仗一样将其摆放在竹编的凉席上互相对抗,木窗外是哗啦啦的夏雨声。
夏日的午后本就容易犯困,更别提还是刚用完午膳没多久的时间点,政崽听着窗外催眠的雨声,眼皮子变得越来越沉,没一会儿就倒在凉席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公子,您怎么到甲板上来了,危险!快些回到船厢内!”
“先生!先生!岳父的预警应验了!”
“什么?!”
隔着狂风暴雨,吕不韦有些听不清公子子楚的喊声。
“不好啦!快拦住那个大鼎!”
“那个大鼎将所有的麻绳
都给扯断了,正在往栏杆处移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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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子楚和吕不韦闻言大骇,齐齐转过头果真瞧见一个大鼎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正“砰砰砰”地随着倾斜的船身往栏杆处蹦。
周天子见状险些把木窗的窗棂都要掰碎了,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伯娃子他娘,加把劲儿啊!看到你娃子的脑袋了!”
“公子!!”
吕不韦突然看到嬴子楚像是疯了一般抱着怀中的木盒子就跌跌撞撞地朝着失控的大鼎跑去,他目眦尽裂地大声喊道。
船上风声、雨声、惊喊声,混乱不已!
嬴子楚边跑,边掀开木盒子从中取出儿子的胎毛手串和胎毛笔,冒着生命危险跑到搁着木栏杆摇摇欲坠的大鼎前,一把将红绳的胎毛手串在胎毛笔上缠绕了几圈,就用尽全身力气高高地将合而为一的两物抛到了空中。
居高临下,站在木窗前的周天子模模糊糊看到那秦王稷的孙子似乎将一根缠着红绳子的筷子往高高的大鼎中抛,他不禁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大鼎有灵性,哪能是人力所能限制的。
狂风大雨之中怕是“一根缠着红绳的细木棍子”会被直接吹进河水中吧。
他刚这般想着,下一瞬就看到那被嬴子楚楚高高抛起来的东西不但没有被狂风大雨裹挟进河水中,反而直直地落进了大鼎之中。
让人不可置信的事情发生了,明明马上就要撞破木栏杆掉入汹涌河水中的大鼎竟然像是被某种东西钉在甲板上了,直接不晃动了,其余八个嗡嗡嗡作响的大鼎也都稳固了下来,不再扯动着绑在鼎身、鼎足上的麻绳了,也不再互相碰撞了!
“这!!!”
周天子被眼前这巨大的转变给惊得目瞪口呆。
“欸?怎么不动弹了?”
“仲娃子他娘,你可不敢睡啊!就差一点点了!”
稳婆对着大汗淋漓的产妇大声呼喊道。
“雨停了!”
“风也停了!”
“天晴了!”
九个大鼎不晃动了之后,万千金光破开满天乌云射出来,狂风暴雨也骤然停下。
嬴子楚、吕不韦与上千的秦人士卒们不可置信地望着一下子恢复的晴天。
如果不是一个大鼎就在木栏杆旁,甲板上有几十条崩断的麻绳,一个个落水的秦人士卒正奋力在水中游,仿佛刚刚的大暴雨压根不存在一般。
“政。”
“镇住了。”
用尽全身力气的嬴子楚身子一软“啪”的一下跌倒在大鼎前。
“公子!公子!”
吕不韦也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慌忙从湿漉漉的甲板上爬起来,上前搀扶嬴子楚,之间掉落在嬴子楚面前的木盒子里摊开放着一卷竹简,雨水将其上的墨迹冲刷的有些模糊,但还是能辨别出“政气运深厚”的字眼。
他抿着双唇望向大鼎上的字“豫州鼎”,脑海中也瞬间蹦出几个大字“政入主中原”
() !
吕不韦震撼的险些昏厥过去,周天子看完这惊天大转变直接气得闭眼昏厥,重重倒在了船厢的木地板上。
“哇哇哇——”
“生了生了!”
“刘煓!刘煓!你婆娘又生了个男娃!”
国师府内。
穿着丝绸睡衣的政崽以大字型的模样躺在凉席上睡得香甜,赵岚推门而入就看见小家伙正在熟睡,左手抓着一个小木老虎,右手抓着一条小木龙。
她好笑地抬脚朝着炕床走去,只见宝贝儿子的小脚丫一蹬就将一个放在床边的小木生肖“扑通”一下踹到了床下。
赵岚走到床边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生肖,只见是一条盘在一起的木蛇。
今岁是蛇年。
她将散落在床上的生肖木雕都一一收进木盒子,把那个被儿子蹬下来的木蛇也顺手丢了进去,正准备去拿儿子握在手中的木虎和木龙,未曾想到小家伙两只手都抓得紧紧的,赵岚只好作罢,随意的将木盒子放在了床头柜上,就打着哈欠爬上炕床,将儿子的小薄被盖在他一起一伏的小肚子上,自己也盖着薄被午休。
“刘煓!刘煓!”
“你婆娘又给你生了个男娃,你准备给你三儿起个啥名字呢?”
沛县也是雨过天晴。
刘煓望着被稳婆用粗布襁褓抱出产房的小娃娃,三儿子闭着眼睛哇哇大哭,嗓门倒是挺响亮的,两只小腿儿也蹬的很有劲儿,显然是个极为健康的小娃娃。
“弟弟!”
“三弟!小弟弟!”
刘伯和刘仲兄弟俩兴高采烈地围在父亲身旁欢呼雀跃。
稳婆抱着襁褓看到刘煓只是看着他的三儿子不开口说话,忍不住蹙眉道:
“怎么?你家婆娘给你家又生了男娃,增添了一个种田的壮劳力你还不高兴了?”
皮肤黝黑的刘煓看着瞪着眼睛的稳婆叹息道:
“唉,不瞒您啊,这世道乱的很,国中的赋税一年重过一年,我倒希望这是个女娃娃,男娃娃吃的多,万一长大游手好闲,不爱种田的话,那不就是白吃饭不干活吗?”
“哎呦瞧你说的,你三儿生肖属蛇,蛇也是吉祥的动物,这生都生出来了,你总不能重新把他塞回去吧,快些起个名字吧。”
“那我就叫他刘季吧,伯仲叔季,希望他是家里最后一个男娃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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