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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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结果的第三天,薛娆长长地松了口气,她办了五年的案子,终于破了。

    当初陈兰雨死的时候,陈芳莲试图给她要个说法,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同学,全被薛长坤用钱压了下去。

    薛长坤疼爱薛沁,不想让她受到制裁,却也因此被陈芳莲盯上。

    陈芳莲找到薛司宜合作,慢慢的搭线,成了林威的帮手,所以她对付的人是薛长坤,而不是薛沁。

    因为薛沁也是林威的帮凶,他当然不会允许她俩产生斗争。

    案子是破了,薛娆却没有感到轻松。

    她靠在办公椅上,仰头望天,开始回想现在的结果,随着爷爷的死破案,她本来就残缺的家庭彻底散了。

    犯人林威死了,从犯陈芳莲、薛沁和唐中薇没能躲过。

    但是至于她们会怎么判,薛娆不知道,她只负责整理证据,结案递交法院,然后由法院判定。

    至于薛司宜……

    她犯了虐待、囚禁、故意杀人罪,甚至可能有引导杀人的嫌疑,被引导者就是她的儿子林威。

    但她由于还在接受治疗,暂时没有移交法院,只是整理了所有证据提交,只等待法院判定。

    案子终于结了,江再灵又提起之前说过的聚餐。

    李邻响应积极,安旭东则默认参与,他虽然表面冷漠,但团队任何活动他都会参与,现在只剩下薛娆还没表态。

    江再灵定好了餐厅,见薛娆还在对着结案报告发呆,问道:“你去吗?”

    李邻插了一句:“都结案了,你心情沉重,一起出去散散心吧。”

    坐在他身边的安旭东觉得他不会说话,暗中掐了把他的腰。李邻吃痛,讪讪地看了眼薛娆马上闭嘴。

    薛娆没有沉浸在现在的结果里太久,她把结案报告收起来,然后将电子档的发到了江博渊的邮箱,这才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江再灵放下手机,关怀地问道:“你真不去吗?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薛娆点头,不想让同事担心,冲他们几个露出个很难看的笑,才说:“不去了,我等下跟江老师有约。”

    听到这里,其他三人也不再劝了,都知道她跟江博渊的师徒关系。

    李邻说:“那我们就走了,下次等你心情好点了,我们再重新聚一次。”

    薛娆礼貌地对他笑着颔首。

    目送他们几人离开,薛娆在工位上发了几分钟的呆,才抱着资料敲响江博渊的办公室门。

    得到进门的许可,薛娆进去后,把结案资料放在江博渊的办公桌上。

    江博渊到了年纪,头发白了一半,眉目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但面对徒弟薛娆时,又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老父亲般的慈祥。

    他翻了翻资料,才抬头看薛娆说:“林重崎的下半身尸体没找到?”

    薛娆嗯了声,她直视着江博渊,漂亮的脸蛋看不出什么情绪:“没有。”

    她的声音也平静没有起伏,仿佛谈论的只是个陌生人案件:“林重崎是林威一个人杀的,林威死无对证,没有人知道他把下半身尸体藏到了哪里。”

    “他在储物间说过,他曾经拖着林重崎的尸体找薛司宜讨赏过,但薛司宜没有领情,虐待他一顿后就没再管。所以尸体的处理,薛司宜也没有参与。”

    江博渊将资料里的‘企鹅’圈出来,说:“那她为什么会对企鹅的事撒谎?三个月前你的企鹅失踪了,难道没有她的参与?”

    薛娆说:“她是后来才知道林威把尸体藏到企鹅里,她虽然不喜欢林威,但到底是她的儿子,她为了保护儿子,撒谎了。不过那之后,少不了又是一顿虐待。”

    薛娆说话的语气听不出轻松,但也听不出沉重,就像机器人。

    但江博渊老练,没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他知道成年人表现得越平静,心里痛苦的河水越奔腾。

    家庭的破碎,薛长坤的案子拖泥带水带出来的许多内幕,这二十几年来母亲所忍受的痛苦,现在也在薛娆的脑海里流淌。

    所以她变得机械冷漠,不带情感。

    江博渊不知道怎么评判薛娆的为人,她看起来平平无奇,不是特别漂亮,说话做事也不会争先,乍一看没什么亮点。

    可是他仔细一想,她办的案子牵扯到的全部是亲人,能够做到她这样铁面无私,事事公正公办冷漠,才是最大的难得和闪光之处。

    他代入了一下自己,甚至想象不到如果是办这么个案子,自己能否做到和她一样摘得干干净净?对那个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持着旁观的态度?

    他不知道,因为没有如果。

    他从办公桌后起身,五味杂陈地拍了拍薛娆的肩膀。

    薛娆从他的掌力里面感觉到了安抚、认可、鼓励和安慰,也带了一丝慈父的关怀,她憋了许久的情绪突然爆棚,眼睛一红,呛出哽咽道:

    “其实我可能知道我爸的尸体在哪里。”

    “他死的八年前,下了很大的暴雨,我睡梦中被家里的狗吠吵醒。我起来去看,发现我妈坐在客厅,她用一种很不正常的眼神看我。”

    “我到现在都形容不出来那种眼神,陌生、憎恨和一种解脱,那个眼神对当时的我来说太可怕了,所以我没有走出客厅,我就站在房间门口问她,家里的狗怎么了?”

    “她靠近我,就像刚才老师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狗棚漏雨了,狗被大雨吓到了,她会去处理,让我回去睡觉。”

    薛娆说到这儿,哽咽渐渐放大,变成低低的哭声:“我闻到她身上有血腥味,我看到客厅外面的狗棚外面有人影,但是天太黑了,雨又大,我不确定是不是看错,我很怕她的眼神,所以我没有走出去。”

    “第二天我家的狗就死了,连尸体我也没看见。我妈说她怕我看到害怕,被她找人带去火化了。那只狗几乎是陪我一起长大的,八年前的时候它已经年迈了,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妈还给了我一个骨灰盒,说知道我放不下狗狗,特地为我保存了。”

    江博渊静静听着,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薛娆。

    他虽然没怎么听过火化宠物的,但是薛司宜有钱,所有的规则都可以为了有钱人稍微更改。

    他明白的,但什么也没说。

    薛娆没接纸巾,用袖子狠狠抹了把眼睛,又绽开笑容来,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说:“没事,至少我大概知道,爸爸的下半身尸体在哪里了。”

    江博渊嗯了声,问:“什么时候去看看你父亲?”

    “等会儿就去,我要先去看看薛司宜。可能是最后一面了。”她看过薛司宜的诊断书,她所犯的事,都是在健康的状态下犯下的,那么她理应负责。

    她的所有罪行加起来,或许死刑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她死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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