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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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情况下陈?能踏实睡着才怪。

    一阵一阵的燥热,全靠意志力硬往下压。

    怀里是他的一整个宇宙。

    他借着月光看林琅熟睡的脸,没来由得欢喜。在今天之前,要是有人跟他讲他有在乡下有这么一段奇遇感情,他是既不信又不要的,世间万般风景,他要慢慢赏个够。

    而今才知,与命定的人并辔同舟有多快乐,早一程相遇,便早一程溺于幸福。

    陈?用唇瓣轻轻地描摹着她的五官,仿佛如此不但印象深刻,还能形成运动员最信任的肌肉记忆,思之念之,无日忘之。

    陈?定的是凌晨四点的闹钟,算了时间,够他们慢吞吞走回村子里,躲着人各回各家再躺一会儿,等着睡眼惺忪地被主家叫起来,像从未离开过一样。这夜他没睡实,精神头却是好的,心魔已解,挚爱在怀,只待回去以后剑指天下。

    叫林琅起床可不容易。

    毕竟她当运动员时还要含泪翘早操。

    小破诺基亚闹铃叫得贼响,林琅不动如山,听是听见了,不影响她继续睡,只要她不抬起来眼皮子,就还能流连梦乡。

    “起床了,该回去了,再晚容易被别人看到。”

    “回……”

    “你倒是起啊。”

    “嗯,起……”

    反而是陈?嫌吵得不行,无奈地关了,喊她一声她应一声,照例身子是不动弹的。

    陈?没法子,把她提起来提溜进卫生间洗漱,牙膏挤好了,洗手台还算宽敞干净,两个人并排刷牙,吐牙膏泡沫。

    林琅还是对着镜子迷瞪了一会儿。

    本世纪初,招待所的牙膏是一小管一小管的两面针,配方尚未改进,一入口,薄荷味极其地刺激辛辣,这下才彻底唤醒了林琅。

    她看镜子里面的两个人影。肩膀贴着肩膀,有一种急速发酵的熟稔,像是共同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短短的一个晚上,陈?的胡子居然就冒出头来了,具备了男人的身形与吸引力,此前没开情窍,男孩感更重,眼下,经历了一晚上的同塌而眠,居然生出了几分勾人慵懒的事后感。

    林琅觉得这可太亏了。毕竟还没有坐实事后。

    她吐出辛辣呛口的牙膏沫子,漱口,粗暴地捧水洗脸,赶紧把自己收拾好了来欺负陈小杀。

    林琅道貌岸然地拍了拍陈小杀的肩膀,微微使了些巧劲,把人按到洗手台上,使他臀部半倚半坐,叹道:

    “你别紧张,你看你肌肉好紧绷啊,没事哈,后面不管是训练还是比赛还是改造平常心就好了。”

    陈?后仰,喉结正对着她不安的滚动,等于是向猛兽暴露了致命的咽喉,两手后撑在洗手台上增强稳定性,茫然道:

    “我没紧张没紧绷啊,昨天,昨天,听你说完了之后,我就没多想了。”

    其实陈?的回答不重要。他不管说什么都影响不了林琅接下来的表演。

    “我懂,我懂,我给你按按,不紧张哈。”

    已经直接上手了。

    陈?提了一条腿放松得晃啊晃,短处大开,当林琅的手握过去时,他才彻底的一激灵,绷起了肌肉。

    “放松,放松。”

    她贴近陈?,在他耳边蛊惑。

    感受他在手心中的变化与颤抖。

    像半开的花朵颤颤巍巍地吐出晨露。

    林琅窃喜着懂得,以前陈?支配她的那种隐蔽的快乐,宛如行舟,风浪、刺激、急流全归她掌控,要他高高地吊在半空,承受惊涛骇浪,陈?便不能反抗。快意有多汹涌,归她说了算。

    陈小杀甚至忘了该怎样呼吸。

    林琅空闲着的那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往他嘴唇上贴,磨蹭了下新长出来的胡茬,又不急着捕猎。

    “会接吻吗?”

    陈?已是三魂去了七魄,被拿住了命门,任何的反抗都苍白。不过他也没想过反抗,就是觉得一个男人被女孩子主动亲昵,好丢脸,脑子乱成一锅粥了,林琅讲什么他都要先反应一会儿。

    “不不不,不会。”

    陈?还想讲,训练那么忙,没功夫跟别的小姑娘搞这些。但他拿不准林琅喜欢的是单纯点的还是老道点的,多说多错,干脆闭嘴。

    “我教你。”

    铺垫了半天,林琅才叼住他的嘴唇,纠缠,进攻,在间隙中含含糊糊地晕着尾音提醒他呼气吸气。

    双管齐下。

    降伏猎豹,没有反抗的余地。

    最后那一下子,陈?喘着气往后仰得更狠,发根湿了,甩下来汗珠。无数看不见的大朵烟花在他眼前炸开,硝烟弥漫。

    出于男人奇怪的自尊心,他用心跳计时,算了算,时间上,应该没有很差劲……

    需要投桃报李吗?陈?没想好。邱贻可他们有时候会放个四方的小块块进钱包,有的说是招财,有的讲有备无患,陈?当时是嗤之以鼻的说他才不信这个,现在到了用时方恨少……

    林琅神色自若地拧开水龙头洗手。

    陈?对那一块污浊心中有愧,拉着她的手细细打了肥皂,放水流底下慢慢冲,延长交握的时间。

    难以诚实的回忆到顶峰的那阵快意,陈?没话找话:

    “你的手好小啊,握拍握得稳吗?”

    “就努力呗,慢慢跟拍子磨合。”

    在水流哗啦中轻描淡写:“我先天条件一直不是适合打乒乓球的那种人。”

    陈?心一牵一牵地疼,思考怎么开口安慰。

    而林琅就是要开始不动声色,才能在后面装个大的,她大笑着抬手把水珠抖在陈?脸上,志得意满:

    “但是硬件不适合打乒乓球的我,后来在你的指导下,拿了世乒赛的单打冠军!”

    并肩而来的荣耀是最好的告白。

    陈?握着她的手,现学现卖,跳下来,轻轻一带,膝盖顶着林琅的腿弯,便守为攻。毛头小子没什么章法可言,也考虑得没有那么面面俱到,只想遵循本心与本能的热切。

    “还有呢?我们,还有怎样的事呢?这样吗……还是这样……”

    林琅的笑声混着流水:

    “我也很想跟你讲,但是,我们真的得回村了。”

    一整个拍摄团队盯着呢,即便是弄出了不大的动静,也直接上央视。陈?好像是只吃了个开胃的前菜,便被迫中止了饕餮大餐,昂扬且不上不下地难受。

    “啊,那那那你还??”还故意欺负他。

    “对啊,我故意的。”

    林琅拿他的T恤擦手,顺带摸了摸腹肌,拿身份证退房。

    还好这个年代没有全国联网,她很上道地办了个假证。

    肩上挑了新责任的陈小杀,走路更有架势更男人了,牵着林琅躲避骑三轮车赶农贸市场早市的小商小贩,只觉得步入人生新阶段的自己成熟了。

    该讲点什么的。

    是男人就该给个承诺。即便进展一日千里的快,他认定了人,不会更改,更不能让林琅误解这只是一个帅气男人的一段露水情缘。只要是她讲的话,他都愿意听。

    这种时刻有好兄弟的支持他更能豁出去。

    陈小杀掏出小破诺基亚给王皓发短信:

    【乐乐,我真成熟了。】

    王皓:【嗯,你去年前年大前年也这么有感而发了。】

    又撇嘴给成都浪人邱贻可发短信:

    【可子,我遇到了个让我真正成熟了的女孩。】

    又一想,邱贻可正在特种部队里挨训,摸不到手机,注定没回复的,陈?还补了一条恶人先告状骂他:

    【服了,不够兄弟,不理我是吧。】

    村口近在咫尺。

    再害羞也要讲出来的。

    林琅正饶有兴致地看路边盛满了清晨露水的花花草草,目光没落到他这处,陈?停住步伐,手动捧着林琅的脸把她的脑袋掰回来,两人直视彼此。

    “干嘛呀。”林琅一看他就笑。

    这么青葱水灵一个小少年,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倒追上时光,逆流而上,补上他们空白的这一段。陈?指导很好,陈小杀很好,没有“最好”这一说,能遇见,能并肩,没有遗憾了。

    她的人生早该没遗憾的。怎么选怎么过,一念之间,她没有失去过陈?,从来没有。兜兜转转的执念,在循环往复中,心智被相遇前行冲刷得越来越坚毅、清透、分明。

    “我、我,等我走的时候,带你一起走!”陈小杀不拐弯抹角,关键信息一口气讲出来打直球。

    “带我走干嘛呀。”林琅又问。

    “我,我这些年打比赛赚了奖金攒了点钱,不算大富大贵,但是,够在北京,买个小房子,写我们两个的名字,钱都我出。队里其他人有的没买,有的想等北京房价再稳一稳,我是一直没规划,随便到处飘,跟你在一起,不能让你跟着飘。以后,你想打球,我带你给队里看,你这样水平的队里肯定收,你想干别的,也行,我都行,总之,我带你走。”

    陈小杀一点一点地把话吐出来。

    不能说是深思熟虑,因为两个人的进展就没给他很久的思考时间。

    但也掏心掏肺。

    23岁满目赤诚的陈小杀。

    35岁宽厚如海的陈指导。

    她一个都没错过,从他们身上凑到了人生小半的圆满。

    林琅倒着走,一蹦一跳,歪头笑:“我不要~”

    她转动了一下贴着手腕系紧的红绳,是红色丝线打出来的络子,发白了一小半,有如生命,血线一样慢慢褪。她记得,上一次,这根络子是绑在陈?手腕上的,从某一天之后陈?就没离过它,这一次莫名黏着她的手跟过来了。从陈?到来的那一天开始,肉眼可见地从头变白。

    陈?没料想,急了,往前牵她的手,怕她走,又怕她不看路绊倒受伤。

    陈小杀一进,林琅蹦?着倒退更欢。

    只差一点点,又会成擦肩。

    “为什么呀?”

    陈?如护崽的母鸡,张开胳膊一步一步赶。

    “因为啊……都说了我是你未来的夫人嘛,现在跟你在一块,这个时空我的本体就等不到陈指导啦,”林琅肯定了小时候自己的爱哭鬼属性,“小林琅不得哭死。”

    “那那那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反正,你肯定会来到我身边。”

    李婶家近在咫尺,林琅身轻如燕,挥了挥手,窜上了墙头不见。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意思。

    陈?怅然,顿生事如春梦了无痕之感,悻悻地等待天亮后劳作。

    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沾亲带故的,随便抓两户细查,皆能寻出来点亲戚关系。老刘家又和柳婶家多年邻居,处得不错,今天早饭老刘炸了锅糍糕,要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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