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两位太子，一位神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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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褚裁垂下凤眸，看着触怒皇上从尚书房里出来满头鲜血的李权。以往镇定自若的俊秀公子此刻面色苍白，连身体都有些恍惚。
“李大人。”
他颔首，随后对方被扶上御赐的香衣辇车，尚书房里叫他进去。
“许褚裁。”
地上刚才打碎的黄釉绿彩刻莲瓣纹四系罐此刻已然碎成一滩碎片。
他正要吩咐人进来收拾，刚才大发雷霆过的皇帝此刻却儒雅起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低声含笑道。
“用手捡。”
他顿了顿，漠然跪在地上捡了起来，哪怕摔成不规则的陶瓷划伤自己的手指，鲜血汩汩作流。
而一向厌恶自己的皇帝则是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语调舒缓：“小许子也算在御前历练过，这手出血了不要紧，再把朕的地毯给弄污浊了，可怎么是好呢？”
……
这样的羞辱已经是司空见惯，许褚裁自做了阉人后，什么委屈没有受过，如今却还是依然挺直着身板。
“奴才这就令人去洗。”
他快步起身，秦绍庭去看着那张波澜不惊的俊脸越发厌烦。
……无趣。
明明对方连男人都算不上，许褚裁却还是那样照旧般在自己手下做事，自己一早就想杀了他，要不是当年??
……
情绪屡屡失控的皇帝提醒自己。
那又如何，自己现在不也是九五之尊，而对方现在的身份，可是连男人都不算的太监。
*
“小许子。”
即将出门的许褚裁身体一僵。
“太后最近身体不大好。”
秦绍庭阖上那双狼眸，语气悠悠：“你就替朕去看看她吧。”
你和她不都是最为对方着想了吗，那就让朕看看，你到底是如何比朕这个儿子还尽孝的。
……
揣摩不到对方此刻的心意，只当他是突然起了念头，许褚裁低声道：“是。”
*
寿康宫中。
年轻高挑的宦官恭敬地向坐上人叩头：“奴才见过太后，皇上忙于朝政却也挂念太后身体，特遣奴才带了江南总督进献的苏绣各式花纹共十匹来探望太后。”
苍老的妇人却并不在意这些礼物，她这几日已经被折磨得够了，遂摇摇头：“行了，谷青，把礼物收下就是。”
不过一刻钟宦官就从寿康宫中而出，行为举止得当，没有半点不妥，太后也态度冷淡看不出半点异常。
……
可秦绍庭却听着底下人的禀报冷笑，好个收下礼物就闭门谢客。
他哪里不知道自己母后是为了袒护对方？
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帝王漠然着，枯坐在皇位上，狼眸冰冷盯着俯首称臣的宦官。
自己又何尝没有渴望过母爱，又何尝没有真心待过许褚裁。
可他们，却都要来夺朕手中的权力。
……
.
十年前。
秦绍庭尚且懵懂不过少年年纪，许褚裁当了他的伴读。
他们俩年岁相仿理想相近，在一块读书，自然也无话不谈。
彼时朝廷里波涛汹涌，太后牝鸡司晨，朝纲哪里是一个傀儡皇帝说了算。
小小的殿下身后并没有支持者，除了许褚裁。
总是沉稳安静的少年却对忧愁的小陛下露出狡黠微笑。
“陛下不必着急，要臣说，太后娘娘如今在朝中得势不过依赖母家，若陛下将外戚铲除，自然可以让太后退居幕后。”
秦绍庭那时还没有这样工于心计，少年版的雪团子太子连狼眸都没有长开，圆溜溜的黑眼睛颇有些惊慌地看着胆大的小伴读。
“你不要命了，宫中到处都是人，要是给母后听去可怎么办……”
他怕，许褚裁却不怕。
“今日师傅教的新词语，驱狼吞虎，陛下学明白了吗？”
雪团子点头。
“那么，殿下不妨自己亲自试试看？用世家的一批人去攻击外戚，让他们鹬蚌相争，咱们渔翁得利。”
小伴读认真在自己手上写了几个世家的名字，旁人看来只不过是孩童玩闹着猜字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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