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说谎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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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本来就没打算放过苏家,那为什么不借此机会将苏都督‘拉拢过来’反倒将功劳推给了胡臬台?苏都督人又不在,又一向与家族恶交,他未必会领您的情,胡臬台也未必会领情,这不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吗?”“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圣上允许我南下查案,本着的就是制衡之心,若我借此大肆党同伐异,真就这样把江南道的天给掀了,你说圣上会不会对王爷容情?御史的弹劾会不会对我容情?”
“可是主子……”
郇寰摆手,“不必多说。常为家族束缚的苏德惜能借此约束家族,我这一趟就不算白来,增益魏王之事他不会做,投靠我们的选择他也不敢做,他能这样中立于双王纷争,就是极好的结果。”
“本宫在此谢过窦指挥使了。”
窦宇虽然不悦,但还是回了沈明枳一个更盛大的礼。既然礼已经到,那客套违心的话也就不必说了,窦宇继续背过身指挥阴阳卫的来往忙碌,突然想起了午后那哑巴孙医生的事情,耐着性子禀告道:“午后孙先生特意去拜访了那个‘见识过人’的衙门仵作,回来后就请拜见殿下,被臣拦了。”
沈明枳曾叫他看着孙先生,后来得了阎野放的授意,答应借兵给郇寰,就没有拦着孙先生看热闹,出乎意料他居然还帮上了忙。孙先生从外头回来时,沈明枳应当还在休息,虽然已经醒了,但郇寰在,窦宇拦得好。
沈明枳再度谢过,让夏至亲自去请,不一会儿,火急火燎的孙先生揣着本旧书跑了过来,催了笔墨立即写了四个大字递了过来:“仵作说谎。”
夏至接纸的手一抖,见沈明枳长睫下垂,遮去眼中异色,连忙将纸还到了孙先生桌上,听了沈明枳的吩咐就恭敬退出了厅堂,将门仔细带上。
孙先生连忙写道:“根本不是他验的尸。”
他写得急,笔干得如枯树枝桠也不愿停:“我亲自去看过尸体,舌骨上黑渍确实被人刮过,但有很浅很细密的锯齿状印子,若非天气好,粗看难以发现,我又去看过仵作的工具,没有可以对应得上的,他拿出来的刀刃也对不上。”
既然这名说出毒药来源的仵作没有刮骨的刀,那验尸者必另有其人。
“我也去问过他从何得知这种毒药,他说得清楚,是去年秋天在元和遇见的一个游方道人,因为道人所说的事情都骇人听闻,时间过去不久,所以他还清晰记得。我再问那道人长什么模样,他说得也清楚,但当我问他道人还说了什么事情,他却言辞闪烁,不愿与我透露。”
孙先生神色严肃。他其实和沈明枳同岁,看上去却沧桑得多,平日里不拘小节,也不愿打理他本来生得有几分疏朗意的样貌,一旦遇上和医理、药理有关的事情,那绝对是寸步不让、据理力争。
沈明枳凝视他脸上的认真,心里却擂起了喧阗的鼓声,“我听窦指挥使说,先生曾想去拜访苏州当地一位很有名望的女仵作?”
孙先生会意,将那支被他糟蹋过的笔搁下,拱手拜谢。
窦宇又被沈明枳遣出来陪闲人干私活,心里骂声连连。
钦差就要北上了,他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处理完,端王还成日里往外跑,阎阁老等还在苏州转悠,若是出了什么好歹,回了京让大哥知道了,岂不是要扒了他的皮?虽然说这孙先生很有本事,兖国公主在岭南遇险时就见过他的神通,但他阴阳卫指挥使的本职是扈从天子,出京拱卫皇亲就已经是丢脸丢大发了,每天不是给姓郇的官混子守棺材就是给赤脚医生鞍前马后,像什么话?
破落小院就在眼前,窦宇心不甘情不愿地吩咐乔装改扮过的手下化整为零,按照公主的意思四下去街坊邻里打探这位大名鼎鼎的仵作,自己脱了甲胄,换上平头护卫的装扮,亲自给车上的孙先生放马凳。
孙先生不忘拱手示谢,亲自扣了木门,片刻后听门内有女人嗓门嘹亮的高声询问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掷来:“哪位?”
窦宇捏着鼻子,按照事先说好的那样回道:“我家主人是随钦差北上的医生,听闻苏娘子大名,特来拜会切磋。”
门后静了静,就当窦宇耐心耗尽之时,门裂了一条缝,一张上了年纪的女人浮肿的脸露了出来,布裙彩染,俗不可耐。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