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薜荔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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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他和花中浪子申不极往从过密,这又是铁打的事实,被人讽刺上几句稀松平常。但沈明枳不行,这首曲子不行,郇寰要替自己证名:“我十来岁的时候,母亲请了当年最有名的琴师来教我,就是这朱遗思了,母亲最喜欢琴音,尤其是朱先生谱的曲,每首都推崇备至。每回朱先生从宫里出来到了侯府,必要弹一曲《薜荔行》??”沈明枳微一挑眉。
说起往事,郇寰的声音也有些飘渺:“但那时候我怎么可能喜欢这个?天天在外面打架生事,和申不极‘为害一方’,性子又傲、脾气又差、火气又大。对外人能够不敬不礼,在家里我可不敢对她不孝,但转而就把房里的那把琴当柴火劈了烧了,借口也懒得找。可老爷子的棍子认得我,我也不能对他不孝,于是白天躲在菁明书院,晚上躲在申不极外面置办的小宅子里……”
言及关键之处,郇寰轻笑了一声:“你自幼与申不极的夫人相熟,可别对她说??不对,若有一天他们因为这宅子吵起来,你帮忙劝劝,好歹庇佑过我,我总不能让他们夫妇二人因此误会再生嫌隙。”
“晚了。”
“嗯?”郇寰愣了一愣。
沈明枳轻笑:“晚了,是芳林门附近那条叫什么羊车巷里的宅子吗?”
“是,就是那里,殿下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沈明枳望向别家娼寮花楼上的盏盏灯火,似得见两三年、三四年前化隆城东北角的一场没有烧起来的大火,“辛莘刚嫁不久,新婚燕尔的时候,就偶然发现了这隐蔽的小宅子里居然住着申家二郎金屋藏娇的大美人,气得屋子里里外外砸了个干净,就差一把火连人带屋烧得干净。”
郇寰一怔,说不出话来,只能听沈明枳继续补刀:“估计申二也以为,这屋子沾过活阎罗的煞气,一定能保佑他心尖上的大美人不被家里的‘河东狮’生吞活剥了。”
郇寰终于从震惊之中咂摸出了一丝慌张:“藏娇之事我并不知情,我还住那儿时绝无此事。”
沈明枳又笑了一声:“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郇寰越听越觉得那缕慌张落到了实处,上称不及锱珠,下了称却能千斤压死人:“申二一直借你的名义藏着那宅子,辛莘起初以为是你,一边与我谈婚论嫁,一边在外面养了小,大发雷霆,半夜三更让临川给宫里递了消息,说了一大堆什么表面一套背面一套、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之事,让我慎重考虑。结果发现烈火烧的是自家的灶,更气得七窍生烟,于是亲自带人去掘了土、拆了灶。后来听辛莘说,申二怕东窗事发、把你得罪狠了,哭求她要瞒天过海,自己也避祸出京、逃命要紧。”
郇寰如遭雷劈,木在原地,缓了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此事,我确不知情。”
最后三个字,几近于咬牙切齿。沈明枳垂下眼,心中偷笑着期待起往后回京的热闹。
见沈明枳的脸色终于缓和,郇寰也顾不得思忖如何收拾狐假虎威结果玩砸了的申不极,正打算提起今夜的正事,就听《薜荔行》曲到终末,如同一声幽怨的叹息。说起《薜荔行》,沈明枳引了“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一句,他没有回,现在该回了:“我食言了。”
沈明枳远眺天边之月,语气淡淡:“与你无关,阎阁老昨日在杭州,今日就在苏州了,谁也没料到这些。”
郇寰默了片刻才接话:“也罢,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是谎话。
若无意外、若一切顺利、若赵王御极、若青云直上,回了化隆,郇寰或可能借着公差短时离京,沈明枳这辈子则走不了了。若是来日落败,能寿终正寝就已经是上辈子积德行善。
那架屏风,郇寰看的是出世,他说的“机会”应该就是白发苍苍之日、狐死首丘之时。
可这也与沈明枳无关。
包厢内琴声又起,天上云摇月影。
“是《落英坠露》。”
郇寰侧耳听了,果然不熟,更加不俗,“殿下也欣赏朱先生的曲子?”
“‘离骚’者,犹离忧也。”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郇寰念完这琴曲名的由来,喟然叹道:“初服旧友,行迷未远。我闻阎阁老也是杭州人,与柳老先生是年少相交。芳兰生门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