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深闭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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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子猛地一掌拍在门上,清脆的金属相击声便从门板后传来,随即是他更加用力的踹门响动,地崩山摧不过如此,可大门紧锁,周围的窗子也同样锁死。

    “嘶??”

    戒子浑身一震,再度冲回了后堂,就见沈明枳跌倒在地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而她秋香色的裙子上,隐隐洇出了一团深红。

    “阿姐!”

    他已经冲出了几步,可蓦地,他的脚步沉重如铁,眼前景象也逐渐模糊,天旋地转,景光黯淡,而伏在地上的沈明枳却如同揽尽了华光,不,她就是此时的光,是一团正熊熊燃烧的光。

    涸辙之鲋。

    他已经混乱的大脑里突然就浮现了这四个字,而充斥耳畔的全是或轻或重、或急或缓的喘息。头重脚轻,他终于站不住摔了下去??

    眼前是一片漆黑,只有远方如同星子般的光亮,勾勒出一条崎岖小路。

    沈明枳认得这条路,一边是东宫的梅园,一边是御花园的莲花池。暗夜寂静,万籁无声,方才端午盛日的混乱遭遇似是上辈子的往事。

    她一扭头,耳畔只剩下一声“噗通”。

    刚才她分明站在岸上,现在已经泡在水里。五年岁久,湖水更加冰冷彻骨,丧亲之痛更加贪婪。

    她要死了。

    她早该死了。

    将死之人却有如此感慨,或许可见,她并非真心赴死。

    可若得生,何须死。

    周围绝无人声,亦无光亮,万物低垂,惟她一人下坠。鼍浪终溃于平静,心火终败于将熄,寂寂无声,一切都将归幻灭。可是忽然,岸上一声尖叫刺穿了如幕永夜,也贯穿她的心脏:“香香!”

    一只手就随着这声呼唤把她拉出水面,肌肤相触时的温暖未曾随湖水的溃退而消散,似是随童年远去的人在无声安慰孤立无援的她。

    我在,别怕,你不是一个人。

    从小到大,她最喜欢听这样一句话。

    可沈明枳睁开了眼睛。

    她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目光所及皆是黑暗,耳边轰鸣着的是自己参差不齐的喘息,脑中一团乱麻都似被深埋的恐惧碾过,跃然一切杂念之上的只有一片茫然。

    梦见端午遭际稀松平常,可她居然梦见了故太子妃梅问香。她是梅如故的双生妹妹,昨日见了梅如故,会梦见与之同胞却长得不甚肖似的她着实正常。但她已多少年不曾入梦,甫一入梦,竟是这样惨烈的一场死别。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听其呼吸而得窥其心。

    “做噩梦了。”郇寰的声音沙哑低沉,不经意间透露出了累日操劳的疲惫。

    沈明枳以为是自己吵到了他,想道一句歉,嗓子却干涩得一个音都发不出。而郇寰似是心有所感,用那只被她枕在颈项间的手,轻轻摩挲她露在被褥外的后背。略显粗糙的指腹蹭过细滑背脊的瞬间,似是你来我往、一言一语,该说、想说的都在这轻触的不言之间。

    其实郇寰一直醒着。他一向睡得浅,更兼大梦一场而心潮不平,身侧躺着的、臂弯里枕着的是沈明枳,那种合浦珠还、失而复得的不真之感随着空气中沈明枳的气息掺杂着淡淡的药味从四面八方笼了过来。这感觉那么轻,鸿毛细雪般蒙在脸上,却让人喘不过气。

    “水。”

    片刻,郇寰收手,在黑夜里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奈何这榻太吵,“咯吱”一声突兀在静寂的夜里。他压着脑中再度翻上的混乱,扶着床沿,摸索着去找自己的上衣,忽听沈明枳起来的悉索声,连忙开口:“我来就好。”

    沈明枳没理他,先一步胡乱扯起了衣服裹到身上,从床尾爬了出去,谁知在黑暗中刚走几步,就“哗啦”一声撞倒了左厢山堆似的案卷。

    郇寰吃了一惊,也不管衣服了,凭着这几日来对这间屋子的了解,几步跨到书桌旁先点了灯上前查看,却见自己的中衣和长袍正叠在一起松松垮垮地堆在她的身上,她躬身被滑落的案卷围绕,整张脸都埋在头发制造出来的阴翳里。

    “怎么样,撞疼了?”郇寰将灯搁在案上,伸手就要去搀,却在眼角不经意的一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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