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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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夜里雨下得很大，仿佛天空决了堤的洪水，倾泻而下，瞬间将榕市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幕之中。

    雨水打湿了周珥的衣裳，从发梢滑落，沿着脸颊汇聚成珠，最终混入地上泛滥的水流中，浸透的鞋子，每走一步都显得沉重而艰难。

    她在药店买完碘伏和创可贴，站门口拿着纸巾擦掉了手上的血迹，药店小姐姐见状觉得有些可怜，过来问是否需要帮忙处理伤口，周珥摇了摇头：“不是我的血。”

    女生看她暗淡的眼神，没再过问。

    今天是父亲忌日，周珥不过在吃饭时候说了句她想考警校，许蔓柔突然抬手掀了整个桌子，她蹲地上痛哭，发疯般地捶打自己：“小珥，妈妈就你一个女儿了，你爸不在，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耳边的哭嚎，周珥夹着青菜难以下咽，脚踝上被陶瓷碎片划过的伤口渗出血珠，滴落在白色拖鞋上。

    许蔓菁似乎早就猜到许蔓慧会在今天发病，但屋内的混乱程度还是在她意料之外。她是有些庆幸没把蒋寻带来，只能让周珥先行离开，自己在家陪着姐姐。

    周珥回头看家里亮着的灯，在雨幕中清晰又模糊，许蔓慧的哭声被掩盖。

    如果自己也死在那一天就好了。

    但妈妈会更奔溃吧。

    晚自习结束时间，学生鱼贯而出，五彩斑斓的伞拥挤着。

    “这次月考很难啊。”喻家的车在小路口等着，喻舟没带伞，躲在江鹤川的伞下有些拥挤，他看对方心不在焉：“好像某人下午没来参加？”

    喻舟现在还不太记得她的名字，但江鹤川知道他说的是谁：“她请假了。”

    穿过人群，喻舟看到屋檐下躲雨的少女，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哎，那不是请假的某人吗？”

    江鹤川眼眸一亮。

    喻舟上了私家车后，就见自己兄弟向那女生小跑而去，雨水溅到他的裤脚落下灰色污渍，不由得笑了：“江家这遗传洁癖还分对谁啊。”

    “周同学。”江鹤川生怕她走了，连忙喊住：“你下午月考怎么请假了？”

    “家里有事。”周珥看他撑着伞跑过来，轻微的喘息，好像时间都被放慢了，目光所见只有他。

    周珥湿了半身的衣服落着水珠，江鹤川脱下校服想披在她身上，却被抬手躲开：“不用…”

    但他的手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周珥察觉到对方的默不作声，抬头就是江鹤川紧皱眉头的脸，她又渐渐放下手，把衣服穿上。

    她全身散发着忧郁的气息，江鹤川一眼就注意到卷起的裤脚露出一抹红：“你受伤了？”

    他蹲下轻碰，却让周珥神经发麻忍不住一颤，下意识躲开。

    江鹤川自然地拿过她手中的袋子，打算帮她处理伤口。

    周珥想象了一下这动作似乎有些暧昧，本想再次拒绝只听他说：“你这技术要是不消毒好会感染，化脓，甚至截肢。”

    “？”她挣扎两下放弃了，这人说话真欠。

    周珥撑着伞，江鹤川半蹲着，从这个视角只能看到他的头顶，短发修剪的层次分明，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和蓬松，好像邻居家那只爱撒娇打滚的小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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