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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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祁看着沈珏的眼睛有些微微出神，他很少直视沈珏，因此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将军大人有着一对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眸中水色潋滟。

    他作势想把右手搭在沈珏的手心，却在半空中生生停下，脸上蓦地扯出了一抹笑，“若是我成全了将军大人，林公子那边又由谁来成全呢？”

    沈珏那双桃花眼中眸色更深，反手握住言祁的右手，将他拉至自己的怀中，“我还是喜欢言公公在床上时的坦诚。”

    言祁的眼睛猛地睁大，不敢相信地发问，“你想起来了？”

    因为过于震惊，以至于他都没有称呼沈珏为“将军大人”。

    今天言祁没有束发，沈珏五指成梳，慢慢悠悠地梳弄着他的发尾，“说起来，我能想起这件事，还得谢谢言公公你那杯桂花酿呢。”

    言祁放在沈珏肩头上的手猛地抓紧，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试探性，“将军大人都想起了什么？”

    沈珏语意带笑，“那可就多了，比如言公公眼角带泪的模样，再比如……”

    说着，她还将手中的花灯拿起，虽然花灯中的烛火颤颤巍巍，但也足够照亮两人此时的情态。

    大片的粉色攀上了言祁的脖颈，他本以为黑夜是绝佳的掩护，但没想到却在沈珏手中的花灯之下无所遁形，他又羞又恼，气得轻轻推了推沈珏的肩头。

    自然，他是推不动的。

    沈珏依着他的意思将花灯放下，还是没忍住开口调笑道，“言公公的脸这么红，莫非是热着了？”说着，用另一只手给他扇风。如果忽略她嘴边促狭的笑意，她的行为看上去还是蛮真诚的。

    言祁握住了沈珏的手腕，后者反手和他十指相扣，正色道，“我就当言公公同意我先前说的话了。”

    先前她说了什么话，两人自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是其中一人想逃避，被另外一人捉了个正着罢了。

    “那林小公子怎么办？”

    “明日我就向皇上说明，请他退了这桩婚约。”

    “林小公子若不依呢？”

    “我会让他同意的。”

    “你的家里人不同意怎么办？”

    “父亲母亲早就盼望我身边能有一个人了，若是把你领回去，他们开心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同意？”

    见怀中之人还在犹疑，沈珏捏了捏他的手指，轻声哄道，“言公公在想什么呢？”

    言祁只是垂下眼睛，一言不发。

    见状，沈珏倒也没有急，而是把手中的花灯递给言祁，他接过后下意识打开花灯中的那张字条，想看看沈珏写了什么愿望。

    出乎他意料的是，字条里面什么都没写。

    言祁一抬头，就看见了沈珏笑得眉眼弯弯，“不是已经说过了，我的愿望寄托在花灯之上是没有用的，能不能实现全都仰仗着言公公你啊。”

    他看着手中的字条，沉默了。

    言祁接下来的那句话声音很小，可沈珏还是听到了，他说，“奴才只是个阉人，见不得人的。”

    沈珏这话是贴着言祁的耳边说的，“我喜欢你，只因为你是你，与你的身份无关。如果你不符合我的要求，即使你是王侯将相，那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这话，沈珏似乎觉得不够，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想必我也不会喜欢上王侯将相，因为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最厉害的人。”

    言祁却还是低着头，不愿意看沈珏的眼睛，“那不一样，我甚至连男人都算不上……”

    沈珏强硬地捏住言祁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说出来的话含糊又暧昧，“如果言公公担心的是床榻之事的话，其实那晚……”

    话还没说完，沈珏又被言祁瞪了一眼，“将军大人心中就只有这些龌龊之事了？”

    沈珏在心里直呼冤枉，男欢女爱之事，怎么称得上龌龊。况且她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偶尔想想这种事很正常的吧。

    但是这话是万万不能对言祁说的，现在她需要做的事，是徐徐诱之。

    “自然不是，这只是一小部分，心里剩下的绝大部分都已经被言公公占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