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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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德殿中,太后已经上座,太后虽年逾六旬,但仍然发黑如瀑,蛾眉皓齿,瞧上去如同四旬美妇一般,太后近日抱恙在身,说是不出席守岁宴,但宴席进行到一半还是强撑病体出席,群臣猜测她仍然不愿放弃手中权力,就算圣人已然亲政数年,也还是要受她拿捏。

    崔?也入了席,正襟危坐,四周大臣见他前来,都停止了交谈,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鄙夷之色,更有甚者,还将自己座位往旁边挪了挪,以示对崔?不屑。

    崔?也不在意,只是夹了块鱼脍咀嚼了起来,他手指纤长漂亮,就餐姿势也是优雅至极,任谁瞧着,都觉的这不愧是天下高门之首的博陵崔氏之子,但谁能想到,这位沅?澧兰般的年轻人,居然是炮制了无数冤狱的酷吏奸佞呢。

    太后似乎往崔?这边瞧了一眼,然后叮嘱随身内侍几句话,片刻后,内侍便端了碗羊肉黄芪汤前来,内侍恭恭敬敬将羊肉黄芪汤放在崔?食案上,道:“太后言崔少卿畏寒,特赐羊肉黄芪汤,为崔少卿暖暖身子。”

    内侍话音刚落,崔?身边大臣便向他投来异样目光,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更多的是鄙视,众人心想,太后果然对崔?不同寻常,崔?今年不过二十有三,太后的年纪都可以当他祖母了,这崔?可真是不知羞耻。

    但太后势大,先帝于二十年前崩逝,当今天子年幼,太后垂帘听政,二十年苦心经营之后,朝中已遍是太后爪牙,否则崔?投降突厥本该处死,却反而摇身一变成了察事厅四品少卿,思及此,众清流也不敢再在太后面前对崔?显现鄙夷神色,而是一个个默不作声,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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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岁宴虽有小小插曲,但仍然彻夜狂欢,热闹非凡,守岁宴后,便是元日的大朝会,大明宫展宫悬鼓吹,陈车辂舆辇,圣人服衮冕,王公贵胄、文武百官、藩国使节向圣人朝贺,一派太平盛世、欣欣向荣的景象,等到大朝会结束,已是日下西山。

    崔?熬了一夜的守岁宴,又熬了一天的大朝会,已是疲惫不堪,他坐了马车回到地处宣阳坊的府邸,这府邸乃是太后所赐,府邸虽大,但只有一个哑巴老仆,崔?也不喜旁人伺候,他下了马车,进了房间,盥漱后便上榻睡去,不过崔?向来浅眠,就算是如今倦极,也无法得以深眠,而是醒醒睡睡,如此反反复复,便到了丑时。

    四更时分,崔?似被噩梦惊醒,他起身,发现屋内窗户不知何时开了,凉风阵阵往里灌,崔?披衣下榻,将窗户关了起来,只是关窗之时,他却隐隐约约,望见一个穿着窄袖间色裙的身影。

    但崔?再定睛望去的时候,那个身影又消失了,崔?以为自己倦极看错,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关了窗,回到榻上,只是这次就再已无法入眠,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噩梦的内容,就这般睁着眼直到天明。

    等到三千下晨鼓响起,崔?便知到了五更时分,长安城又是一阵鸡鸣犬吠,热闹非凡,崔?披衣起身,这是正月初二,所有官员休假七日,长安城的百姓都在走街串巷拜年,居住在宣阳坊的贵人门前也是车水马龙,学子小吏们手执飞帖在门前恭候,想给自己争一个锦绣前程,与这些熙熙攘攘相比,崔?府邸格外冷清,就连门神和春联也没有张贴。

    有两个寒族举子经过崔?府邸,见到冷清情况,也不由多看了几眼,一个举子嘟囔道:“既然这家在宣阳坊,怎么一个客人也没有?”

    另一个举子暧昧笑道:“你有所不知,这是那位莲花郎府邸。”

    “莲花郎?崔??”

    “除了他还有谁?清流不屑于和他结交,至于那些小人倒是想和他结交,他又瞧不上,谁来就将谁轰出去,久而久之,可不就是门可罗雀吗?其实崔公府邸离他也不远,但他早已被崔氏族谱除名,故而也没有亲戚可以走动,这元日的大喜日子,长安城内孤单成这般的,大概就他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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