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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哪还有今天的他啊。算了算了不说他,今天我宝贝儿子生日,说这种晦气之人做什么,不聊他,这种人将来死了都不用多看一眼。”

    兜兜转转都回到了男人身上,女人一边说着不聊男人,一边话题里却全是关于男人。

    陈漾脑袋后仰,深吸了口气,最后终于像下定决心了一般坐直身体,用力地撮了把脸,机械地拿起勺子戳了一勺奶油塞到嘴里。

    “阿漾啊,妈妈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有没有考试,考得怎么样?听说那狐狸精的儿子今年还上了你们学校那个最好的班,你怎么没上啊?妈妈记得你以前成绩很好的,这两年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爸又苛责你了?妈妈跟你说越是对你不好你越是好努力知道吗,做出点成绩给他看,让他知道外面的野种根本比不上家里万分之一??”

    “妈,我去上个厕所。”终于,陈漾索性站起身,毫不留情地截断了女人的话。

    她离得远,听不见双方说了什么,但能看出双方的交谈并不愉快。

    看到陈漾蓦地站起身,枫晓心中警铃顿响,刚想离开,结果还没来得及转身,陈漾就已经转身往这边走了过来,径直抓到了一边“偷听”的小贼。

    家庭这两个字犹如一个看不见的圈,把里面的人聚集在一起,又将这个圈以外的人隔开。

    独立的个人开始来往时,家庭就成了隐形的不可侵犯的存在。

    就算是处了三四年的好朋友,枫晓也从未跟人说过自己的家境,可没想到这次自己误打误撞竟然听到了有关陈漾的秘密。

    对于不在同一个圈的人来说身后的家是一件相对私密的事情,起码对枫晓来说,如果有人知道了她家里的情况,哪怕只是回家吃个饭,那也是对私人领土的一种侵占。

    关系好一点则代表对对方的认可,表明她开始接纳对方进入自己的生活,所以对于不小心听见陈漾跟他妈妈谈话这一事,显然枫晓十分局促,掉头走开显得太过心虚,好像他俩之间的对话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上前关心又过于虚伪,似乎在施舍自己的同情,不知不觉中把对方的地位放在了地位,但其实对方不一定需要这份“可怜”。

    思考再三,她决定假装没听见,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样,陈漾单手插兜,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像是事先约定好,两人保持着无形的默契,谁也没说话。

    回到位子上,菜已经上了满满一桌,旁边有一个三层蛋糕。按照枫晓对他的了解,枫仰常对甜点没多少研究,中年男人都不太爱吃甜的,更不可能有心到给自己点个生日蛋糕,所以这蛋糕应该是旁边的女人特意点的。

    样式并不复杂,很符合枫仰常的风格,简约又不乏用心,可以看出女人是个顾家的人。

    大概是考虑到枫晓的心理感受,蛋糕上只写了生日快乐这简单的四个字,既起到了祝福的作用,也没有多添其他不必要的信息,让枫晓尴尬。

    这跟李珍不太一样。李珍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对家的概念些微稀薄,常常与枫仰常在家的观念上产生分歧。

    或许枫仰常正是想要这种温柔如水的女人照顾整个家庭,可是,可是枫晓还是难过得要死。

    女人很好,好到让她不敢在内心责怪她和枫仰常,她的所有情绪在她面前都显得如此无理取闹和不知满足。

    看到枫晓回来了,枫仰常把枫娇让给女人抱着,然后边招呼枫晓边坐到对面。

    “晓晓,爸爸好久没跟你吃过饭了,今天爸爸很高兴,有什么喜欢吃的再跟爸爸说,有什么东西要买的爸爸待会给你买,下午没什么事情,咱们还可以去街上逛逛,你看有没有想买的衣服鞋子,对了你不是喜欢拍照么,还在拍吗?”

    枫仰常一直给枫晓碗里夹菜,像是要把过去的愧疚或是今天两个对枫晓而言就是不速之客的愧疚要一次性弥补,很快碗里就堆成了一座高高的小山。

    枫晓说:“您不用给我夹菜,我自己能行。我参加了学校的新闻部,分在摄影组,一周有三天可以跟学长搭档去拍照。”

    “晓晓真厉害,不仅成绩好,能考上行知的实验班,还参加了新闻部呢,学习和爱好两不误,挺好的。”女人温声道。

    枫晓抿了抿唇,不是她不愿意给女人面子,实在是心里头还很乱。

    她暂且没办法在女人面前表现得一脸风轻云淡,轻松自带的样子,她吃了只甜虾,轻轻说:“谢谢阿姨。”

    归根结底,还是心底有些介意,有隔阂。

    “喜欢摄影是个好事儿,有一个爱好对吧,目标明确,你要是喜欢到时候考那个中传,我底下有也有中传毕业的,那个到时候要是想走艺考这条路也行,安排人给你辅导一下这个没问题的,很简单。”

    “嗯。”

    枫仰常一直想尽办法跟她说话,官场味十足,多次想帮枫晓打通关系想让她在学校多被照顾一些,但枫晓却对此很是抵触,她去学校是上课学习的,又不是去考察民情的,需要被照顾什么?

    她不想因此被同学议论说是检察长的女儿,靠着铁一般的关系做什么都引人瞩目,把自己的努力被一句话轻描淡写地盖过去。

    枫娇很不好带,很爱哭鼻子,枫仰常说两三句就得停下来去哄她,大人对这种小孩之间的这种暗暗较劲早已麻木或是根本察觉不出来,但枫晓明白,三四岁的小孩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危机意识让她乐此不疲地通过哭泣这样的方式博取关爱,说得再明白点就是恃宠而骄,并且屡试不爽。

    一顿饭下来,枫晓都没说几句话,女人见机行事,抱着枫娇提前离开,把最后一点私人空间留给了父女二人。

    枫仰常揉了揉眉心,看得出来枫娇让他倍感头疼,但那是甘之如饴的头疼,并没有一丝不耐烦,也没有用工作或“爸爸很忙”这样的理由搪塞她。

    他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几分愧色,“晓晓,你妹妹她被我跟你阿姨宠坏了,有点调皮,你不要往心里去。”

    枫晓佯装轻松道:“没关系爸爸,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些我都明白的。”

    “晓晓长大了,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她捏着吸管笑了笑。

    从小到大,懂事和好孩子是她听过的最多的两个词。

    可什么是懂事?百分之百的言听计从是懂事,还是牺牲自己的喜怒哀乐替大人着想是懂事?

    好孩子和坏孩子之间的差别又是什么。

    假如她今天质问枫仰常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她还有人会来是不是坏孩子。

    假如刚才吃饭的时候她丢掉筷子朝枫娇大吼“要是再哭就回家去”是不是坏孩子?

    她脑袋里有很多想法,但都只敢藏在心里。

    如果真这样说,恐怕会让枫仰常下不来台。

    她很期待跟爸爸的见面,所以不愿意让爸爸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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