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殿下今日,好大火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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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指腹血迹。红绫再起。
凌厉的气息,却倏然被吞噬掉,二竹弋气定神闲掀眸,徒手接住软带,缠绕进掌心。
“殿下息怒。”
话毕,若有所思般,捻着红绫,在自己的颈脖上绕了一圈。
二竹弋扬过另一半完好无损的脸颊,眼中噙出抹诡异的雀跃,盛情邀请:“殿下可要再来一下?凑个对儿?也好消消气。”
陌归尘蹙眉。
抽回红绫,那绫带却怎么也抽不回来,反倒因他蓄力,而慢慢收紧,勒实二竹弋的颈脖。
这一幕倒像是主人在拴拉条难以驯服的狼狗,陌归尘心中没来由一阵嫌恶,直接震碎红绫。
二竹弋拂过袖摆,碎裂的石台瞬间修复得完好如初。
甚至多出一壶沏好的茶水:“此乃我珍藏许久的上好茶叶,望殿下赏脸。”
趁人稍不留神之际,陌归尘指尖弹出缕焰火,刻意隐形的精细火点直击二竹弋眉心,却如拳击棉花。
他的幽冷青焰灼烧神魂,这些年来,唯独对二竹弋屡屡无效,真不知是这人修为太高深莫测,还是根本就是具行尸走肉。
可若是魂魄都没有,这人又该如何活着?
莫非是傀儡?
若是如此,那么操纵这傀儡之人的修为岂非更上一层楼?怕是连闻笺来了,都自愧不如罢。
二竹弋弯身,用绣金花边的绣袍拭擦椅子,甚至悉心放下个狐狸软垫,再抬手作了个“请”的手势。
“良辰,佳茗,殿下莫辜负。”
结界上方,浓稠夜色笼罩中,红月从乌云下露出半角,隐在叶影深处的寒鸦骤而鸣啼,诡秘又?人。
不对。
时辰不对。
陌归尘眸中精光一闪,手指捏着枚白子轻点几下:“你故意拖延我在此?”
丢下棋子,一掌震碎结界。
强大的灵力,肆虐横扫四面八方,陌归尘神色凝重环顾方圆百里,这结界之外,竟无人息?
他不假思索挥手消失。
朦胧红光覆落,映出片诡异的清幽,二竹弋也不追人,双指捡起那颗被陌归尘碰过的白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棋盘。
“出来吧。”
簌簌几声,亭外树影下,缓缓走出位负手而立的男子,那人一袭雪衫,清冷素雅,浑身拢出层淡淡仙息,叫人望而却步。
二人对视片刻。
“玄灵宗距此甚远,二掌门深夜到此,意欲何为?”
二竹弋眉梢斜压,垂着眼帘掩去眼底邪气,意有所指:“堂堂仙门首座,竟也屁颠屁颠跟着小徒弟出来历练,这么一场好戏,还不许我来当个观客?”
闻笺沉默。
二竹弋将陌归尘碰过的棋子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才不紧不慢移动视线,停在闻笺心口处,停顿许久,别有深意把玩手中棋子:“有意思。”
闻笺还是一言不发看人。
二竹弋:“不过我倒曾听到件更有趣的事儿,一个小宗门的弟子,私藏师父画像。”
言语间,双指捏起玉杯,自顾自品茶:“东窗事发后,谣言自此四起,有传弟子色胆包天窥伺师尊,有说师徒二人互生绮念早有苟且颠倒鸾凤,更有甚者说是师者为老不尊,德行败坏,身为上位者却以权谋私,步步为营误导徒弟落进歧途。”
“许是怕师尊身败名裂,那弟子便捏碎命牌,以死明志,殊不知倒更显欲盖弥彰。”
“你猜后来怎么着?”
二竹弋一口饮完茶水,偏头,牢牢盯着闻笺轻笑出声,“当师父的居然疯了。”
“那师父日日坐在山脚下,逢人便问‘你瞧见我徒儿没’。”
“这么一等。”
“便是十载光阴。”
“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二竹弋语气轻飘淡然:“容我想想,具体是何时发生的来着。”尔后搜肠刮肚似的,煞有其事托腮沉思,犯难不已。
“噢。”
二竹弋神色豁然开朗,屈指轻敲石案,似笑非笑望向闻笺。
“想起来了,是仙尊给徒弟指婚那段日子前夕。”
*
与此同时。
陌归尘逆着滚滚压迫气息,匆匆赶回客栈,原先的二层楼宇竟已化作片荒芜之地,寸草不生。
血月之下。
众人惶惶惊恐愣在原地。
他视线扫过地面,地面早已化作方巨大棋盘,这阵法竟是以人为子?
以他的实力,不难辨出这法阵的层层伪装,连片乌黑薄雾中,每个人身上都笼罩着股淡淡的白光,是白子,并且以命作子,一步错,则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