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师门阋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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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他入魔?”

    沈游之神色阴沉:“这么一副灵秀根骨,又那么像‘那个人’,你要他入魔,是在报复仙逝的师尊,还是欺我儒宗败落,无人阻你?”

    殷无极清楚,儒门三相支撑儒道多年,彷徨无奈中,也需要与故人有关的寄托,哪怕只是一名传承弟子。

    殷无极直起身,哪怕疯癫,他的姿态依然雍容矜贵,胜似神君威严。

    他的右腕不自然垂落,方才他把骨节都捏碎了,现在还使不上力气。

    “三位师弟要与本座动手,就一起上罢,不欺负你们。”

    殷无极略略偏头,笑意盈然,“仅凭风师弟一人,可拦不住我。”

    “殷魔头,谁是你师弟!”

    风飘凌大怒,“帝尊右手已废,却如此狂妄,是要以单臂接我九歌吗?”

    “是又如何?”殷无极负手而立,睥睨他时,甚至还揶揄一句。

    “既然是师尊‘灵前’,就让我检查一下师弟的进益,顺便指教两句,也没白当你们一回大师兄。”

    他越是疯,越能肆无忌惮地踩着三相的底线,反复横跳,生生把人气到吐血。

    风飘凌的手背暴起青筋,咬牙切齿地吟出《九歌》。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锵鸣兮琳琅。”

    “……”

    九歌书卷铺开,金色字迹如流动,神君虚影浮现,手执长剑立于身侧,杀意凌然。

    剑阵既成,剑气自虚空而来,直指亭中魔头。

    “风师弟这剑阵,漂亮的很,倒也不堕他的颜面。”

    大魔不过站在那里,黑袍如浪翻涌,谈笑自若。

    在仙门中,渡劫老祖也不到十人,再上面就是至尊境界。如今,他面前却站着三位严阵以待的渡劫期老祖。

    照理说是一场恶战。但他们面对的是魔君殷无极。

    谢景行倚着栏杆,魔气在他身上奔流,另一个人的七情六欲侵入他的四肢百骸,又汇入魔种处。

    谢景行第二次见到师门阋墙,知道避无可避,已经麻木了。

    殷无极回身设下结界,心满意足地把猎物保护好,才转身道:“天真,以为本座自废右手,就有击败本座的希望了吗?”

    “帝尊若是对师尊还有一丝尊重,就放了景行师弟,否则,即使好脾气如在下,也要发怒了。”

    白相卿动了真火,白衣狂舞,七弦琴泛着流光。

    沈游之手持玉笔,胜似寒刀。他挑起眉梢,冷笑:“在师尊灵前闹事,就把命留下吧。”

    风飘凌入门最久,知道的最多,最能察觉这位殷师兄少许心思,他的脸上霜寒覆盖,“你欲夺他,逼他入魔,莫不是觉得他像曾经的师尊,以他为师尊替身??”

    他像是被自己的猜测气的发抖,咬着牙道:“如若如此,我必杀你!”

    他们对师门秘事越是了解,越是不能容忍这种悖乱之事,辱没师尊生前身后名。

    殷无极黑发披散,眸色赤红,黑袍翻滚如浪。

    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潇洒而霸道,孤绝又高远。

    他淡淡地笑了:“是又如何?”

    殷无极不欲解释,比起让他们知道谢景行的真实身份,在斯人已逝后,他太混不吝,拿师弟做师尊替身这种狗血误会,反倒对他有利。

    他在仙门又没什么好名声,再烂一点也无妨,他不在乎。

    谢景行正和魔种作斗争,听他这么意气扬扬的一承认,更觉头晕目眩,整个人都不好了。

    仙门礼教森严,儒门礼乐更严苛,又以师徒与血亲最是禁忌。

    当年的圣人,于殷无极来说,表面是师,却胜似父。

    更别说,他们之间还横着仙魔对立与宿仇。

    三座大山压在身上,当年搞些无名无分的地下情也就罢了,他还敢摆在明面上,不但在师徒不伦的边缘反复横跳,还试图对“小师弟”下手,儒门三相不想杀了他才怪。

    有些时候,真是相见不如怀念。

    活在记忆里的殷别崖多漂亮可爱啊。这一见,这崽子又显出魔星本质了,还搞出大型师门危机。

    “孽障玩意儿……”谢景行心里冷笑,却也是拿半疯的他没辙。

    帝尊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反对。除非他抓紧时间想出办法,改变他的决意。

    三相被他大逆不道的心思彻底激怒,恨声道:“殷、无、极??你怎么敢!”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如此侮辱师尊!

    “不服?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抢不到的。”

    殷无极侧头,看着勃然大怒的三人,嗤笑道,“一个个来太麻烦了,一起上。”

    夤夜,十里梅林,红莲业火。

    殷无极的左手中,赫然出现一柄通体漆黑的古朴长剑。

    魔道帝尊立于烈火间,如不可摧撼的山岳,谈笑间尽是狂傲风流:

    “剑者,百兵之君。本座的无涯剑曾与圣人谢衍的山海剑并称‘双绝世’??”

    “此去经年,你们之中可有人,能接下我洪荒三剑?”

    风飘凌九歌剑阵摆开,“先让我来领教帝尊剑法。”

    殷无极剑锋上挑,看似随意地向前跨了一步,玄袍猎猎狂舞,威压慑人。

    “风师弟,你祭出九歌东皇太一,摆东皇剑阵,有三不智。”

    “其一,屈子九歌乃是祭歌,庄肃有余,杀心不重。”

    “其二,《帝王本纪》云:天皇大帝耀魄宝,地皇天一,人皇太一。未至圣人境界,以祭文驱策人皇太一,你心魔入体,能使出几成?”

    殷无极亦是圣人弟子,对儒门功法再了解不过,所以一针见血。

    风飘凌抬眼,眸中红光一闪而过。“少说废话。”

    “其三,在我面前玩剑阵,风师弟,你可知什么叫班门弄斧吗?”

    风飘凌曾于道观修行,后改投儒门,所以他的一招一式,难免带上道家神异。

    九歌是圣人所授,又被他持续精研,哪里能忍如此贬斥。

    东皇太一的虚影遗世独立,剑光自虚空之外袭来。

    风飘凌手中长卷流动着金光,勃然大怒:“魔君殷无极,谁许你叫我师弟!你不过是师门叛徒,在堕入魔道那一刻,就不再是圣人门下了!”

    殷无极最恨别人提起这件事,这分明就是在提醒他??你已被逐出门庭,没有任何资格喊谢衍为师尊。

    就算圣人身后五百年,你也不能名正言顺地进入圣人庙祭拜,只得于庙宇之外徘徊遥祝。

    “好,当真不错,那便接我洪荒三剑!”

    殷无极阖眸,左手一扬无涯剑,魔气四溢。

    谢景行见他脸色,心知不妙。

    他被困结界,不断用玉笛敲打结界,试图从内部寻到破绽。

    此时,却听殷无极扬声大笑,语气狂妄至极。

    “圣人谢衍,剑出山海,断江流,劈北渊,斩帝君,因此他的剑得名山海,为后人万世传扬!”

    “如今,他的弟子不过酸腐书生,吟风弄月,终日碌碌,百无一用!”

    “你们当年护不住谢云霁,如今也阻不了我!”殷无极何等傲慢,似笑非笑地看着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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