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唐泰斯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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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平双目充血,脸色却一片惨白,干裂的嘴唇不住地哆嗦,脸颊不自然地抽搐起来。陶然忽然开口打断了民警和尹平的争执,目光扫过尹平戴着手套的手,他问:“怎么在家也戴手套?”
尹平好似正在应激状态,闻声,他立刻警惕地看向陶然,飞快的小声说:“烧锅炉的时候烫伤过。”
说着,他好像怕陶然不信似的,小心地将手套扒下来一点,给警察们展示掌心扭曲的烫伤痕迹,随即又缩《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有几分耳熟。
“第一次画册计划时候调档研究过的一个案子,”费渡说,“除了这一起,剩下的都是未结案,记得吗?这个精神病凶手和其他有嫌疑没证据的涉案人员后来都不明不白地死了。”
骆闻舟的瞳孔倏地一缩。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打摆子似的震动起来。
骆闻舟:“陶然,什么事?”
“我怀疑一件事,”陶然把车开出了一路残影,路过一个大坑,他直直地踩着油门冲了过去,警车在崎岖的县城几乎是连蹦再跳,“闻舟,我怀疑当年出卖顾钊的线人不是老煤渣!”
骆闻舟:“不是老煤渣是谁?”
“是尹平,老煤渣的双胞胎弟弟。”陶然说话间已经一脚急刹车把车停在了尹平楼下,“我没有证据,是直觉,说不清楚——尹平对他哥哥的线人身份十分怨恨,他不怕警察,但是在见到我工作证之后,态度十分恐惧,我猜是因为看见了我是市局的人,他谈话间非常小心地制止他老婆透露他们家的家庭情况,还有,他老婆无意中说了一句‘大伯不会回来’,尹平还说他哥早年间往家里寄过钱,但他描述的地点太分散了,而且长达几年之久——老煤渣就算在躲什么人,难道几年也找不到一个藏身之处吗?这不合常理……”
“狡兔三窟”也是要有“窟”,几天就换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并不能给谨小慎微的老线人带来安全感。
这听起来到像是有人一人分饰两角,而且分得并不高明,到老太太去世就戛然而止——好像只是为了哄骗老人。
老煤渣活在边缘,亲友淡薄,就地消失也不影响谁,大概世界上也只有亲妈会真心诚意地牵挂他。
陶然三步并两步地顺着楼梯飞奔上楼:“以及指纹——老煤渣当时从罗浮宫出来以后直奔医院,双手在火场中被重度烫伤,当时没法录指纹,你知道双胞胎共享一套DNA,唯一没法伪造的就是指纹,我刚才看见尹平戴着手套,手上也有烫伤!”
骆闻舟:“那真正的老煤渣人在哪?”
陶然蓦地抬头。
“警察,开门!”
“尹平,麻烦跟我们回市局配合一下调查!”
破木门打开一条小缝,尹平的老婆怯生生地打开门:“他……他刚才出去了……”
“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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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亲口说过要跟他断绝关系,那要是已经断了关系,人又找不着,那房……那房也没他什么事啊,我们不能算犯法吧?”
尹平呵斥她:“行了,傻老娘们儿什么都不懂,少插嘴,烧水去!”
女人低眉顺目地应了一声,闭了嘴,在围裙上抹了一把手,拎起壶去了厨房,显然是已经逆来顺受地被支使惯了。
贫贱夫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共同生活工作了三十多年,有个成年而且一起生活的儿子,即使《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起生活的儿子,即使工作单位日薄西山,两口子也丝毫没有打算辞职的意思。
保守、安稳、懦弱、故步自封??是个典型的、有些守旧的家庭,和“老煤渣”那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线人,生活得简直不是同一个星球,仿佛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有什么联系的。
陶然无声地呼了口气,一进门就猝然遭遇一个长得和老煤渣太过相似的尹平,他心里陡然升起一大堆有的没的怀疑,几乎要疑心起“老煤渣尹超”逃亡未果,冒亲弟弟的名混迹人群了。
现在看来,倒像是他有点想太多了。
要真是那样,这双胞胎仅仅长得像还不行,恐怕互相之间还得有心电感应,互相移植过记忆,才能□□无缝地在一家干了三十多年的工作单位里冒名顶替。
尹平一眼一眼地看着他:“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行,这样,受累帮我一个忙??你们家里还有尹超当年汇款时候的留底吗?有地址的信封什么的都行,麻烦给我们参考一下。”陶然想了想,又十分委婉地说,“另外,他可能联系过你们,只是你们上班或者忙别的事,没接到电话什么的,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也会走个过场,想筛查一下你们最近的邮件往来和通讯记录……”
尹平木着脸,生硬地说:“他没联系过我们。”
陶然被他打断话音,也不生气,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尹平僵坐片刻,仿佛终于攒足了直立行走的力气,一言不发地走进旁边的卧室翻找起什么,片刻后,他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塑料皮的小本,应该是记账用的,写满了被生活逼迫的柴米油盐,本皮上夹着许多东西??老式的IC电话卡、旅游纪念卡……还有一张打过孔的火车票。
“我只有这个,”尹平把那张火车票递给陶然,说,“这是我当时去T省找他的时候,坐的慢车留下来的票根。他寄回来的那些东西……我一样也没留,不是我们家的人了,还假惺惺的干什么?”
多年断绝关系、母亲去世都不肯回家奔丧的兄弟,听起来的确是谈不上什么情分的,要是尹平还留着“老煤渣”当年贿款的存根,那还有几分可疑,但是现在……
陶然他们又盘问了尹平关于哥哥“老煤渣”在外地的踪迹,尹平一边回忆一边说,也不知道准不准确,听起来这个老煤渣倒像是颠沛流离地跑过了大半个中国,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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