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冬去春来又一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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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刘盈的石头能砸开冰面的时候,沛县街上的人多了起来。

    秦朝建立后也统一了历法,但对黔首而言,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历法,一切习俗还是按照以往的来。

    民间也知道年岁,是在印刷术普及后开始。

    当雕版印刷术出现时,民间印刷最多的就是天文历。

    在秦朝,能说出今年何庚的人,已经很有学问。普通人能知道年号就算不错。

    待年号一改,黔首摸摸脑袋,就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秦始皇已经统一天下很多年,许多住在村庄的黔首被收了很多次税,却连自己已经变成秦国人都不知道。让他们计算年月,实在是太为难人。

    刘盈算是明白,黔首为何很难说明白自己的岁数。

    他也总算明白,为何秦朝算“成丁”是看身高。

    此时不知新年元宵,但也会在冬雪化冻的时候烧点木头竹节热闹热闹。

    在刘盈看来,这就是过新年了。

    沛县寂寥了一整个冬天,市集又繁荣起来。

    刘盈一手牵着刘邦的手,一手拿着卷了饴糖的小木棒。

    他含着饴糖,含糊不清地将自己突然的感悟告诉刘邦。

    刘邦颇为无语。你吃个糖还能吃出人生感悟?是和大儒读书读傻了吗?

    韩信和刘肥没有跟着他们。

    新年是最大的市集,其他地方的行商也会来摆摊。

    吕娥?和曹氏和要上战场似的,早早做好了准备,要抢购一整年的日用品。

    韩信和刘肥自然给阿母阿姨当苦力,不可能有空闲逛了。

    而刘邦和刘盈这对不要脸的父子,把韩信和刘肥一脚踹给吕娥?和曹氏,手拉手跑了。

    刘邦笑话刘盈:“该让你也陪着你阿母,免得你现在闲得无聊,说什么无聊的大道理。”

    刘盈伸长舌头舔着饴糖:“只是有感而发,算什么大道理?阿父才是,最爱说大道理,你怕不是被儒生洗脑了。”

    刘邦品着“洗脑”这两个字,感觉很形象。

    父子二人一边闲聊一边逛街,路上遇到许多熟人。

    周勃抱着幼子来买布,还未取名的幼子刚会说话,见到刘盈就喊“老大”。

    周勃大为震惊,不知道刘盈

    什么时候跑到自家诱拐走了自己的儿子。

    奚涓带着老母亲逛街。

    老母亲一见到刘盈,就数落奚涓为何现在还不娶妻生子。奚涓对着天空吹口哨。

    任敖和任敬一人背着一个大箩筐采购。

    他们一见到刘邦和刘盈,任敖眼睛一亮加快脚步凑上来,任敬呼吸一滞放慢脚步躲在任敖身后。

    还有萧何、曹参、樊哙等人,好像与刘邦约好了似的一一出现在市集。

    刘邦迅速凑齐了一帮小伙伴,到王媪的酒肆击起筑唱起歌喝起酒。

    王媪专门给刘邦搭了个小台子,让他坐在正中间唱歌喝酒。

    酒肆的人越来越多,纷纷给刘邦叫好。

    刘盈捧着个破碗,脑袋一歪。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跟着阿父来卖艺?

    我们家现在已经喝得起酒了,阿父你没必要再卖艺赊酒!

    刘邦确实已经有钱了,萧何、曹参等人也付得起酒钱,但他们就是要刘邦卖艺来给他们买酒,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刘盈抓耳挠腮,不想今天就浪费在帮阿父卖艺上。

    正好吕泽路过酒肆,刘盈抱住大舅的大腿不肯松,让大舅带自己走。

    吕泽笑着让刘盈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扛着刘盈离开:“你自己慢慢喝,盈儿我带走了。”

    跷着腿击筑的刘邦敷衍地抬了下手,继续唱歌。

    刘盈琢磨,要不要给阿父做个琵琶或者吉他什么的。

    阿父抱着琴哐哐哐弹,有点街头流浪艺人那个范儿了。

    可惜他不知道琵琶和吉他怎么做。

    刘盈对大舅表达了遗憾。吕泽笑道:“能抱着弹的琴很多。吕台,你回家把瑟给你姑父送去。”

    吕台:“啊?”

    吕泽道:“叫你去,你就去。”

    “哦。”吕台拉着吕产一起跑腿。兄弟要有苦同担。

    吕产面无表情被长兄拉来拉去,刘盈觉得吕产已经被长兄欺负得破碎了。

    吕泽丢掉了两个儿子,继续带着刘盈四处闲逛。

    刘盈虽然比同龄孩子沉重,对吕泽而言也是一只手能拎起来的小崽子。

    吕泽善射,手臂比一些人的大腿还粗,让刘盈颇为羡慕。

    “我以后也要像大舅那样。”刘盈道。

    吕泽想起刘盈在曹参处学射箭:“你学得如何了?台儿说他和你打赌?”

    刘盈笑嘻嘻道:“我学得可好了。大舅让吕台洗干净脖子等着,他必输。”

    吕泽大笑:“有志气!”

    舅甥二人逛街的时候偶遇吕释之。

    吕释之现在还没有原谅刘盈,扭头就走。

    但他扭头离开时,他身旁几个儿子都转头看向刘盈。

    刘盈对表兄们做鬼脸。

    表兄们不仅没生气,还有点开心。

    吕释之的脸色便更不好了。

    吕泽叹气:“释之这脾气……唉,刘季有了你后都变成熟稳重了,他有了这么多儿子,居然还是一副少年脾气。”

    刘盈皱眉不满:“大舅,你怎么能拿吕释之和我阿父相比?太侮辱我阿父了!”

    “抱歉抱歉。”吕泽心道,我弟弟应该没差到那地步吧。

    但想起刘邦都在向大儒求学了,吕泽就算对吕释之滤镜拉满,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大过年的不说晦气事,一个会和孩童置气的舅父不值得刘盈记挂。

    刘盈本来打算,如果吕释之来向阿母道歉,他就大度地原谅吕释之。

    现在嘛……哼哼,吕释之就等着生病时,他带着文武百官来哭丧吧!

    又闲逛了一会儿,刘盈见吕泽累了,主动下地走路。

    他一只手牵着大舅,一只手不断向街道两旁认识的人挥手打招呼。

    一条街走过去又走回来,刘盈的嘴都没停过。

    吕泽真好奇刘盈都不口渴吗?

    “盈儿,你不口渴吗?要吃枣吗?”

    路上也有人生出同样的疑问。一个头上绑着红绳的阿姊给刘盈塞了一怀抱枣子。

    刘盈认出这个枣阿姊,是几月前他独自在街上奔跑引起人牙子注意,给他塞了很多枣子,还用眼神威胁人牙子的好阿姊。

    阿姊家的枣树可真厉害,现在还能卖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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