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葵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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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令姜目光落在交握的双手上，心中滚烫，一股炽热在燃烧，在这一刻，她彻底交心。

    “从此不变。”

    有了御前的狂言，晚宴时苏克更加放肆，进殿之后直接越过自家，径直走到沈令姜那边和她同坐。

    “做什么？”沈令姜轻轻拧眉看他。

    苏克不管不顾坐下，“这儿位置好，看得广藏得深。”

    什么话，沈令姜瞪了他一眼。

    “不许赶我。”

    坐在远处对面的夫妇二人见他这个行径，樊瑶偷偷笑，苏绰无奈地摇摇头。

    殿内的席位依旧是按照身份品阶排序，沈令姜的位置落在末尾一排，并且在最后面，前方有人窃窃私语，偶尔还悄悄拧头向后瞄一眼。

    苏克故作叹气，低着头凑近她，悄声说：“原来沈先生都被这般对待，幸好我来陪你了。”

    沈令姜听到“沈先生”这三个字，记忆回涌，顿时一颤，睨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这儿是好位置？”

    “位置是个好位置，人却非好人。”

    “呵，他们说的谁还不一定呢。”

    苏克失笑，“先生说的对。”

    “先生让你闭嘴，还有，在人前不可喊先生。”

    “这样啊，那人后呢？”

    她喝茶去，不予回答。

    “好姑娘，我知道了。”苏克忍不住又笑出声，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在她面前，他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角，时时刻刻上扬。

    韩秀林几个一进殿，就看见末尾坐一块儿的两个人，不由得惊了惊，他朝苏克偷偷竖起大拇指，大殿之上，追姑娘到这等地步，着实卖力。

    晚宴开始，宫人陆陆续续上传菜肴，沈令姜还未动筷，苏克就先给她盛一小碗汤，小声说：“先喝这个。”

    然后径自动手剔骨肉，剔完把整碗肉换到她面前，再接着剥虾壳，剥完一只就放进她面前的空碗里。

    开席片刻，他光顾着伺候，自个儿一口饭没吃，乐此不疲。

    “喂猪呢？”

    苏克给她夹满一整碟子菜肉，才意犹未尽停住，“膳食要均衡，别光吃米饭。”说完，怕她仍旧先吃完米饭填饱了肚子，干脆将她碗里的饭分出一半，放自己左手边。

    沈令姜：“……”倒也不必如此。

    桃夭已然没了用武之地，安静地跪坐在身后，看看前面二人，又看看殿内众人，其他人都在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这俩主子当真在吃饭。

    殿中气氛恰到好处，兴许是离开那个森严的皇宫，也没有什么人动死脑筋，此次晚宴真正做到君臣同乐。

    众臣依次起身向帝后敬酒，将轮到忠勇侯，苏绰朝弟弟瞥去一眼，暗示他暂时回席位。

    苏克会意，悄声跟她说了句，便起身过去。

    沈令姜吃得很饱，碟子里还剩下许多剔好的肉，趁此机会，悄悄把剩余的全部推到他碗里，桃夭难得见到姑娘这样顽皮的举动，忍不住偷笑。

    刚做完这一切，身后就有内侍接近她，俯首贴耳悄声告知督公备了别的东西在外头，叫她待会儿避开人去取。

    沈令姜抬起头，望一眼正在殿中央举杯祝词的苏家兄弟，以及殿内所有人，回道：“眼下时机正好，我现在就去。”

    内侍立即恭敬后退，“姑娘请随奴才走。”

    她随即起身，从偏门出去。

    敬完酒，苏克逮着机会又溜去后面，苏绰想要拦也来不及开口，看着溜得飞快的身影，哼笑一声。

    樊瑶给儿子倒了杯果饮，笑着说：“小克比起你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绰不服气，“他比我差远了。”

    苏庭序喜滋滋喝着甜甜的果饮，还不忘戳一把自己父亲的心，“小叔叔最厉害！”

    “臭小子，有了叔就忘了爹。”苏绰拧着儿子的小脸蛋，又笑起来，接着夹起一片嫩肉放到妻子碗里，“瑶儿吃，一块也不许给他留。”

    夫妻二人相视甜蜜一笑，全然没有注意到，对面有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正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