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彻底离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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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

    裴浚用力顶她“就这么跟朕厮混下去?”

    他眸光跟一片深海似的倾倒在她面颊一寸一寸逼近

    她不敢看他。

    他却不绕过她“有个孩子不好吗?你不想做母亲吗?他可以承欢膝下往后你也有了寄托你挣的银子有了用武之地你的本事有了传承之人”

    她脑子乱了起来眸色困顿纠结极了脑门被顶到榻沿似听不下去只顾着摇头。

    裴浚看得出来李凤宁铜墙铁壁般的心已然有了裂缝。

    姑娘肯将身子给他就是从了一半。

    静待时日迟早能磨得她松口再风风光光将她迎入宫。

    李凤宁这边有了转机裴浚心里便熨帖了许多转移了一部分心思至年关朝务之上每到年关各部吵得最为厉害相互推诿想方设法挪银子填补亏损裴浚最厌恶人浮于事召集六科给事中决心重新调整政绩考核作为往后官员升迁的重要标准。

    裴浚实在擅长驾驭朝官他想了个辙给所有三品以上朝官定个任用标准如此一便于官员考核二则官员升迁也有了参照之物譬如吏部左侍郎共需多少年的资历几年地方履历进士出身等等这么一来

    热火朝天忙到腊月二十七这一日朝中发生了一桩不大不小的意外

    礼部左侍郎何楚生突然摔了一跤以至骨折不能下地太医诊断何楚生年老体衰往后只能缠绵病榻何楚生也算是裴浚的肱骨大臣脑子灵活担得住事也不怕事是裴浚最亲近的几位大臣之一。

    他立即下旨封赏何楚生何楚生本有两个儿子可惜儿子不争气均没考上进士长子得封荫在吏部任个小职次子闲赋在家成了何楚生的心病裴浚特旨许他次子入朝何楚生喜极而泣着人抬着他前往皇宫谢恩。

    这是腊月二十八的午后凤宁被传来礼部帮着翻译一纸国书颁给蕃使忙完交给一位郎中听闻皇帝也在礼部便往前堂来。

    昨日何楚生出事今日裴浚亲自驾临礼部准备调整礼部堂官石楠因上回处置藩国世子一事有功擢

    升他为礼部左侍郎,礼部右侍郎的人选,裴浚准备亲自考量考量。

    何楚生闻讯着人抬他至正堂,内阁首辅袁士宏,次辅梁杵也在。

    何楚生趴在担床上先是一阵感恩溢美之词,随后又言辞恳切地落了泪,

    “臣往后不能侍奉您,心中惭愧又遗憾,老臣行将朽木,尚有几言想上谏陛下,望陛下恩准。”

    每一位朝臣致仕,一要上谢表,二要行谏表,许多官员胆子小只上谢表,但何楚生不同,他是礼部堂官,手中还有未尽事业,

    裴浚当然知道他冒病也要入宫,绝对不仅仅是为了磕头谢恩,于是淡声道,“爱卿明言。”

    何楚生身为礼部左侍郎,奉命操持天子婚事,可至今十八名女官一人未留,这于他而言是莫大的打击,百年之后旁人提起何楚生,恐也有微词,是以致仕前必得恳谏。

    又突遭大难,心中悲戚良多,一开口便是老泪纵横,

    “其一,吾皇虽年轻,可今年也二十及冠矣,一则后宫无妃,二则膝下无子,此天子之大忌,臣以为,陛下开年无论如何得立后,正位中宫,以安群臣之心。”

    “其二,先帝纳妃无数,膝下却无一骨血,此臣等心忧不能寐之极,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念,尽早广纳后宫,绵延子嗣。”

    “如此,臣死而无憾。”

    何楚生道出了袁士宏与梁杵等人的心声,二人纷纷含泪齐声再拜,“何大人乃肺腑之言,还请陛下纳谏。”

    正堂内跪了一地。

    裴浚看着瘦骨嶙峋的何楚生,缓缓眯起眼。

    立后迫在眉睫,裴浚也心知肚明。

    何人适合为后?

    裴浚第一次在脑海闪过李凤宁那张脸。

    李凤宁从来都不是他的皇后人选,他过去也没考虑过这茬,只是上回李凤宁口口声声说他不是她的丈夫,微微刺痛了裴浚,他才晓得原来李凤宁心里有给他做妻子的念头。

    在裴浚看来,这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别说他首肯与否,百官也压根不会答应。

    他在心里给李凤宁摇了头。

    李凤宁性子镇不住后宫。

    裴浚长长吁了一口气,嘉许何楚生道,

    “爱卿的话朕会时刻谨记在心,时辰不早,爱卿早些回府,莫要冻着。”

    *

    穿堂的风很凉。

    却没李凤宁此刻的心凉。

    斜阳将她眸底的泪切成细碎的光,她抱着刊印好的礼记和诗经,慢腾腾从甬道的台阶挪下来,冷风刺在

    她鼻梁,似有针密密麻麻覆在心尖,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五内空空地往回走,沿着抄手游廊出了礼部的角门。

    今日可真是个好晴天,你瞧,紫禁城的上空蔚蓝无边,没有一丝闲云。

    凤宁将心里的抑郁一扫,看着手中两册书露出笑。

    最后两册书译完了,李老头骂骂咧咧赶在年前给她刊印出来,上午见他时,他一个人在喝闷酒,

    “其实过去我都是骗你的。李老头忽然眼底含了泪。

    他面颊早已瘦得脱形,唯有一块薄薄的皮肉在骨外翻滚,面颊不知何时起长了斑,是真的上了年纪,他埋脸在掌心吸着鼻子道,

    “过两日又是除夕,我很想她,我多么希望她能陪我过个节,她爱热闹,我可以给她买束烟花,买个炮仗,她还没戴过金镯子.他还没有为她使过力,她就离开了。

    浊泪一颗颗往下掉,他从兜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银票,捧着给凤宁瞧,

    “你看,我一个孤寡老人,得这么多银子作甚?

    凤宁望着李老头空洞的双眼,像是填不平的寒窖,实在叫人揪心,陪着他喝了几杯。

    午膳时,李老头将这些银子分给了底下的工匠,

    他大手一挥,“拿去,给你们家的娘们买些好吃好喝的。

    番经厂最新印出的书送去了礼部,恰好凤宁要往礼部来,拿出两册想亲自奉给裴浚,算是交差,然后便在礼部正堂外的甬道听到了里面一席话。

    她当然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不可能给与她妻子的身份。

    可人总是要在最后一刻才彻底死心。

    凤宁又笑了笑,一人徜徉在寂静的青石砖道,深红的宫墙像是一片巨幕铺在她眼前身后,浩瀚又瑰丽,她轻轻抚了抚墙面的斑驳,脚下堆了些尚未融化的冰渣,她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地响。

    方才那位礼部郎中给她了一个大大的封红,说是感谢她这半年给与礼部的协助,这一年告一段落了,明年新春的太阳升起时,又将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见到卷卷。

    他应该将它照顾得很好吧?

    凤宁带着这样的心情回了跨院。

    登车回府,见素心倚在门口的廊柱抹泪。

    凤宁疑惑地走过去问,

    “怎么了,这是?

    素心见她回来,连忙迎上来,接过她手中的书册搁在桌案,又替她褪下皮袄,这才跪在她跟前解释,

    “姑娘,方才明婶子家的胖哥儿递消息来了,说是奴婢娘亲昨夜

    摔了一跤脚肿的老高什么活都干不了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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