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散文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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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克恭挑眉,他的眉毛很有型,我听到他笑了。
低低的,但爽朗而明晰。
我想他本就是一个爽朗的人,只是成长经历并不是太好,反而变成怕水怕阴的仙人掌,学会了口不对心。
“你只说一个字的原因,是因为你也觉得我说的对。”
说完我就跑开了,因为我还没有脸皮厚到与他争论我美不美的问题。
蒋潇然说,柏克恭只会对我笑,我告诉她,他私下里常笑,但总是不看我。
我从不隶属于任何人的“特别”,我仍旧自己给自己添加光环。
我在书店里,每天只剩下弹琴看书可做,哦,外加和出版社对接出版事宜。
新诗集快要出版了,我将三月份的江南经历写成了诗,我很满意我的文字,希望能再掀纸质书阅读风潮……】
“卓李华,你还想不想上岸了?”
柏克恭放下手中的纸笔,将写了满满一页的信纸方方正正叠好,踹进胸膛前的衣兜里。
纸张太鼓,衣兜太小,很容易当啷下来,柏克恭低头瞧了一眼,用圆珠笔夹住了,宝贝似的按一按。
“我想。”
卓年还在写,肩脊端正姿势标准,她的字很漂亮,一笔一划是洒脱大气的行楷。
“想还不靠我近点儿?”
卓年余光看见柏克恭拿起打印好的物理习题走过来,在信上继续写??
【偶尔自习物理,还能有他这么尊大佛进行语态朦胧的点拨。】
“但你讲话太高深,我听不懂。”卓年抬头望向他,看着他落座在她肩侧,有点较真儿的意思在。
“你作为一个诗人,说我讲话高深?”柏克恭给卓年独家定制了一份物理学习计划,整个人耐心劲儿上来,会放下二郎腿,戴上一副半边黑框的低度数眼镜。
“我现在不是诗人,只是一个被大学物理折磨的可怜人。”卓年收好信纸,没给柏克恭看上面的内容。
双手捂住脸颊,向后捋披散的头发,露出耳边白色的、水滴样式的耳坠。
柏克恭手臂撑在桌沿,盯向卓年秀致的鼻梁与眉眼,心头只有四个字??赏心悦目。
他垂下眼睑,放轻声音,给她讲一道光学计算题。
讲着讲着,觉得赏心悦目和她不搭边了……
“你算得这是什么玩意儿?”
柏克恭就奇了怪了,怎么干讲教不会呢?
杏眸微眯,手上红笔在卓年做好的计算题上不停地划着道道。
卓年伸手抚摸照在自己臂弯的阳光,毫无诗人对自然万物的热爱与体察,反而下意识在脑中默念:空气的密度是每立方米1.29千克。
她尽力了。
她没说话。
“还有一个月期末考试,你打算开天窗吗?”柏克恭讲话一点都不委婉。
“我调整调整,”卓年瞪大眼睛想让自己精神些,深呼吸:“你刚开始学物理的时候,也会有知识不进脑子的感觉吗?”
“知识怎么可能不进脑子呢?”
“就是进不去。”
“你现在焦虑吗?”柏克恭认真看向卓年的眼睛,他不想和她吵架。
卓年点头,想听柏克恭的安慰。
柏克恭换了个坐姿,双臂撑在桌沿:“焦虑就对了!”
卓年:“……”
她不想和他坐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