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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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室远离闹市区,在北城近郊的一座四合院内。

    拐进胡同,墙院青砖黛瓦,一颗梅花的枝桠探出墙头,冬季,梅花开的正艳,徐步走过,疏影暗香。

    助理在前面率先展开门,一院子童声传出来,“咿咿呀呀”。

    这些孩童小的三岁,大的十六,正在老师的监督下一个一个过前桥空翻。

    时间仿若倒流,深埋记忆中的画面在脑海闪过。

    助理见她看的专注,于是问:“小时候练功苦吗?”

    “还可以。”魏栖音礼貌回答。

    事实上非常苦,她、柳长卿、柳梦诗在母亲门下,时常挨马鞭,鞭子抽断了不知道多少条。她母亲看似柔弱,实际在基本功训练上要求极为严厉,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

    那时除了母亲,还有位教刀枪剑戟的男老师,打的更狠,刀坯子跟长眼似的专挑一个地方抡。皮开肉绽,过几日伤口结痂,再一段时间,新伤加旧伤。

    好在一礼拜只有两天课。

    她和刘、柳二人的革命友谊就是从共同挨打开始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魏栖音有些怀念从前。

    跨过门槛,李明红正坐在竹椅里喝茶,她穿着绛红色戏衣,挽着低马尾,虽说已年过四十,但脸色柔润,说三十也不为过。

    魏栖音手指放在背后搅弄,使劲吸口气,“李老师,您好。”

    李明红示意她坐下,柔笑着问她坐飞机几个小时,路上累不累,有否遇见什么有趣的事。魏栖音受宠若惊,事无巨细的应答。

    家长里短聊了会,李明红瞧着她含水的眸子说道:“长得倒是水灵,家中父母贵庚?”

    “他们不在了。”魏栖音轻声说。

    许是触到伤心处,眼前的女孩不自然的瞥开眼,李明红顿觉自己行为不当,放下茶杯,开口说起正事,“我看过你表演的《锁麟囊》,夸赞的话估计你听得耳朵都起茧子,我不过多赘述。只想问问你愿意来我这里吗?”

    京剧基本功四功五法,四功是唱念做打,五法是手眼身法步。从魏栖音进屋,她便开始观察,女孩步履轻盈,眼神灵动,一双手细白娇嫩,兰花指自然翘着,美中不失雅正。好苗子一眼能看出来。

    魏栖音几乎不假思索,“当然愿意。”

    “不是让你在这里学习,当徒弟。”李明红说:“是成为我工作室的签约演员。”

    魏栖音一愣,明眸炯炯看去,片刻,她嗓音透着难以置信的愉悦:“李老师,我求之不得。”

    她这一眼,不小心看到李明红身后,白墙上的虞姬画。与当年周礼母亲给她看的那张一模一样。

    名家民国水墨画,值不少钱。

    周母当宝贝似的供着,怎么出现在这里?

    怔愣间,李明红又说:“我们团队大概有七八人,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你想来也得凭本事。”

    魏栖音回过神,“应该的。”

    “这一个月,你好好准备。除了你,还有四个女孩子。第一场考表演,第二场面试。”

    “我会的。”

    日头西落,魏栖音已叨扰许久,她起身准备告辞,无意又扫到那副画,实在好奇,于是冒昧地问道:“李老师,这幅画你从哪得来的?”

    李明红回身看了眼,越看越喜欢,“从一个朋友那里买的。”

    “什么朋友?”魏栖音觉得这么问有些无理,找补道:“这虞姬画的栩栩如生,像真人一样。所以想问问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李明红不懂画,只是看着合眼缘,“周宏,我高中同学。”

    “哪里人?”

    “宜城。”

    姓周。宜城。

    宜城不是周礼的老家吗?

    临走,魏栖音又盯着画看了眼,才离开。

    为了准备考试,魏栖音几乎天天闷在家里练习,旧小区楼上楼下均已搬走,她吊嗓子也不怕影响邻里关系。只是舞枪弄棍的时候,会跑去偏僻点的公园。

    与白琛约饭,在白琛一天天忙碌中无限推迟。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在魏栖音几乎忘记港城发生的事时,一天夜里,她接到黄莺的电话。

    这会距离离开港城已经半月有余。

    电话中,黄莺的嗓音稍显迫切,“栖音,好久没联系,最近忙什么呢?”

    魏栖音擦着花枪头,手机开着免提,“准备考试。”

    黄莺问:“怎么突然考试?”

    “下份工作需要考表演。”

    “那你肯定没问题。”黄莺声音微颤,“什么时候来港城,我请你吃饭。”

    魏栖音停下手中动作,“不确定,最近比较忙。”

    “别啊。”黄莺突然提高声量,“明天怎么样?带你去吃粤菜,先前不是一直吵着想吃。”

    “咱们分别后,我去过一次港城,特意去茶餐厅吃过粤菜。”

    “栖音,”黄莺喘着气叫她的名字,声音听起来有些慌,“来过,也不通知我,还当我是朋友吗?这样,你明天来,我就不计较。以后,咱们还是朋友。”

    这时候魏栖音察觉出不对,印象中的黄莺通情达理,遇到事情只要魏栖音拒绝两次,黄莺就不再勉强。像上次在酒吧,她不想见黄莺的老乡,黄莺也没强求。

    可电话里,黄莺的声音明显不对,透着若有似无的惊恐。

    除此之外,似乎夹杂着细碎的、拆包装袋的响动。

    魏栖音立刻警觉起来,关掉免提,将手机贴近耳廓,问黄莺,“你在哪?”

    “大晚上的,能在哪?在家啊。”

    ‘在家啊’三个字,抖的厉害。

    魏栖音又问她,“身边有人吗?”

    黄莺说:“你想多了,哪有什么人?”

    “你在吃饭?”魏栖音试探性地问。

    “没有啊。”‘啊??嘶??’,那端发出轻微地叫声,“栖音,别问了,明天记得来港城。”

    ‘嘟嘟??’,谈话中断。

    魏栖音的心狠狠揪起,心底弥漫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客厅内门窗紧闭,四下无人,只她一人跪坐在地板上,花枪穗搭在腿边,枪头点地。

    室内静悄悄的,几乎落针可闻。

    忽地,叮咚一声。

    门铃声响起。

    魏栖音心跳提到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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