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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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耳中却十分恼人,幸亏此刻天黑,他脸上那抹红没那么明显。

    该死,活了几十年,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教训了。

    关键葛浑还觉得,她教训的一点都不错。

    “开宫门??”葛浑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青璇转过身,垂眸望着气势汹汹的魏国公府军队,白皙的指尖在扶栏上轻点,默默计算着时间。

    谢元义的军队往南门去了,如今唯一有可能前来救援的,便是一万禁军。

    如今牧樊应当已经得到消息,往此处赶来,许玉不会放弃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许卓和魏国公府的出手给了他名正言顺登基的理由。

    景帝的几个儿子,都不是庸才。

    无数冷箭自上而下射去,化为一场剑雨,箭矢所过之处,开出片片血花,将负隅顽抗之人屠杀殆尽。

    魏国公见身后将士死伤,心中疼痛难忍,怀着恨意的眼冷冷逡巡宫墙上方,在见到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女时,危险地眯起了眼。

    他已老迈,仅仅望见那抹白衣,断定此人是个女子,却瞧不清青璇的脸。

    青璇嗅着鼻尖传来的血腥味,看着魏国公府几乎要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好看的眉峰紧紧蹙起。

    羽林卫的弓箭终于用尽了。

    这场无声的、单方面的屠杀落下帷幕,魏国公身后军队折损不少,却未伤到根本。

    还不够。

    青璇心中阴翳,在魏国公大军行进前,终于忍不住飞身入局。

    她一袭白衣,在雪夜中迎风而立,两侧宫墙如挥舞着利爪的野兽,在她脚下俯首称臣。

    片片飞舞的雪花环绕在她四周,玄天剑铮然出鞘,莹白的雪、银亮的利剑,还有白皙如玉的少女,目光中是无尽的冷色。

    片刻后,她抬起手,玄天剑剑尖直指魏国公:“魏贼,可敢一战?”

    明明灭灭的火把照亮她的脸,也让魏国公第一次瞧清了这个女子的样貌,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芒,却被他不动声色掩下,抬起手安抚身后怒气升腾的军队,“你是谢元义的女儿?”

    他不会看错,这张结合了谢元义和周氏样貌的脸。

    青璇也在注视着她,这个玩弄权柄、构陷忠良的小人,若非他扶持景帝,指使晋阳宫变,景帝这样昏庸无能的人便不会坐上皇位。

    她不会与谢元义和周氏分离二十年,夫子不会落得那般下场,宣平侯不会成为无极阁主,而是永远做那个立志报国的少年将军。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是又如何?”

    “今日,便由我代替那些被你害死的忠良,清理门户。”语罢她飞身跃起,如一支离弦的箭,迅速向魏国公所在之处掠去。

    她动作极快,魏国公却早有所察,身前两名主将冷哼一声,两柄长枪同时挡住玄天剑,同时身形扭转,长枪收回,朝青璇再度刺出。

    利刃破空之声不时响起,青璇身形在空中不断扭转,眼神一冷,指尖五根银针齐齐飞出,没入两名主将唯一不设防的颈侧。

    那两名主将浑身一麻,陡然失力,再回神时,只觉视线倒转。

    杀人不过头点地。

    四周忽然死一半的寂静,葛浑站在城墙上,望着宫门前白衣染血的女子,狠狠吞咽一口唾沫。

    青璇手中玄天剑已成血刃,自两名主将身上飞溅而起的鲜血朝四处迸射,有几滴落在她脸上,开出诡异的血花。

    这一刻,便是魏国公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望着远处那如地狱修罗一般收割着人命的女子。

    她动作奇快,似是永不停歇的傀儡人偶,手中长剑不断朝四处此处,将靠近她的士兵化为一捧血水。

    魏国公望着在血雨中厮杀的青璇,忽然感慨万千,“谢元义能有你这样的女儿,的确大幸。”下一瞬他话锋一转,“可惜,我虽有惜才之心,却无论如何也容不得你了。”

    无数士兵朝青璇扑杀而来,青璇手中长剑不断起落,却终究敌不过攻势,锋利的刀剑划伤她的胳膊、胸膛乃至腰腹。

    被冷意封住的痛觉渐渐显露,此时此刻,心中燃起的不甘铺天盖地朝她席卷。

    她似乎,是要死了。

    青璇眼中叫嚣着毁天灭地疯狂,刺啦一声,手中长剑划过一人脖颈,可手臂却被身后一道长剑划破,汹涌的鲜血很快染红一片衣料。

    魏国公勒住缰绳,正准备骑马远去,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仍在血雨中拼杀的少女,神使鬼差地问了一句:“值得吗?”

    这样好的天资,这样坚韧的意志,折在这样的地方,真的值得吗。

    连他都起了几分惜才之心。

    青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坚平生??之节,竭一念缕缕之忠,期不愧于名教,不负于知己耳。”

    夫子的话仍旧历历在耳。

    她望着远去的魏国公,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在那般激烈的夹击中,向上跃起,忍着满身伤势,往魏国公所在之处袭去。

    她满是血腥的手自发间取出最后三枚金针,齐齐飞往魏国公命门,而后沉沉倒地。

    两枚银针被魏国公提枪挡下,唯有一枚刺上他额头,而后被魏国公伸手拔出,神色复杂:“谢家小儿,你这针法,是谁教你的?”

    如此熟悉,如此像一个故人。

    青璇见状,眼中满是强烈不甘,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体会到寡不敌众的滋味,在蜂拥的将士中,她竟连近魏国公的身都难。

    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意攀扯着她的每根神经,簌簌而落的雪花覆盖了她的一切,魏国公的话在耳畔变得模糊,一口血沫自喉间咳出,青璇正要开口,便听一道清泠之声沉沉响起:“是我。”

    “魏将军,许久不见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魏国公和青璇猝然抬头,望像那自宫门外徐徐踏来的身影。

    他一袭月白色长衫,身姿如玉,笔直如松,一如往昔。

    魏国公艰难地张了张嘴:“信阳王殿下。”

    他瞳孔大张,鼻翼翕动,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夫子。”青璇猛地一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几分,睁着一双眼望向来人:“你当真是信阳王?”

    许胤望着满身是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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