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11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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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子。

    魏国公深深望了一眼眼前灯火通明的魏府,大喝一声,“随我杀入宫中!”

    …

    “阁主,时机已经成熟,据公子传来的消息,魏国公今夜便要杀入皇宫。”

    无极阁主望着茶碗中起起伏伏的茶叶,一时无言,片刻后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是全然从胸腔发出的,沙哑难听至极,好像发出那声音的喉咙,根本不能称之为喉咙,只是一个破了的锣鼓。

    一阵风过,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收歇,无极阁主将已经冷透的茶一饮而尽,猛然起身,往风雪中走去。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风雪肆虐,一路逼近湘王府。

    “禀殿下!”许玉的幕僚将一张凭空落在门外的字条交给他。

    许玉扫过字条内容,修长十指猛然攥紧,字条在烛火上焚烧,很快化作一缕青烟。

    他闷声笑了起来,一开始的清浅笑意随时间推移,不断扩大,对身旁幕僚吩咐:“召集兵马,随本殿入宫??”

    “救驾!”

    风声愈疾,雪势愈大。

    许渊靠在屋檐,任由片片雪花落在他肩头,不觉凄冷。

    远处的院中,一个已被烧得漆黑的火盆在弥天风雪中矗立着,很快被风雪掩埋。

    什么也看不清了。

    身旁忽然多了一道气息,“殿下为何还在此处?”

    许渊侧目望去,来人生得浓眉大眼,拉碴的胡子藏在盔甲中,周身气势魁梧如山岳。

    禁军统领牧樊,他和许卓的授业恩师。

    他与这位恩师有多年不见了,自他从宫中迁入宁王府,他们便许久未曾说过半句话。

    此刻他的到来,倒叫许渊意外,“不知牧大统领今日来,所为何事?”

    牧樊没有开口,只撩开下袍,与他一道席地而坐,沉声开口:“魏国公府,起兵了。”

    许渊并不诧异,晋阳城中四起的烽烟早已说明这一点。

    “国祚衰微,恶紫夺朱,到了此刻,殿下仍不肯出手吗?”

    许渊轻笑一声,眼中却无丝毫笑意,他反问:“我为何要出手?”

    牧樊痛心疾首,“殿下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殿下心中所想,我怎会不知?”

    “可如今,陛下已在驾崩前夕,仅凭湘王一力,绝无可能抵抗魏国公铁骑,届时许卓称帝,于殿下而言,当真情愿吗?”

    许渊的剑术师承于他,他第一次见许渊时,许渊不过是个粉雕玉琢的稚子。

    魏皇后手下的一对兄弟,气质却截然不同。

    宁王沉默内敛,齐王却锋芒毕露。

    牧樊事必躬亲,教习两个孩子剑法。

    剑术如人,许卓攻势凌厉,招招致命,许渊却杀意内蕴,长剑所过之处,永远给人留三分余地。

    牧樊对两个孩子的表现,都不满意。

    直到有一日,他途径御花园,见那内敛木讷的孩子独自在园中舞剑,招式流利、不乏杀意却又于细微处见怜悯之心。

    他那日才知,这孩子竟是一直在藏拙。

    他是个嗜武如痴的人,正因如此,于人情世故一道,几乎是空白,见许渊有这般天分,自然开怀至极,往后练剑时,对他便多照拂几分。

    可牧樊却疏忽了一点,许渊有如此天赋才能,为何选择藏拙?

    许渊的出挑很快被魏皇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报复一个孩子对她而言并无乐趣,于是那些无处发泄的怒意便尽数落在与许渊血脉相连的谭美人身上。

    自此之后,许渊的剑意便愈发收敛,事隔多年,他再想不起这个孩子曾经也有那样如虹的剑气。

    他掌管禁军,往日忙得脚不点地,许久不曾关注许渊,再听到许渊消息时,便是他日渐奢靡,数不清的金石玉器、民脂民膏堆积在宁王府中,无心朝政,暴虐无状。

    他失望极了。

    直到几月前??

    谭美人的故去,才叫他找了多年前,这个孩子一开始的样子。

    时隔二十年,晋阳城,再次乱了起来。

    上回的赢家是景帝,不知今日又是鹿死谁手?

    身为禁军统领,他效忠景帝,可不知为何,神使鬼差地竟来了宁王府。

    他总觉得,这样的一日,许渊不该缺席。

    许渊没有开口,只是蜷起指节,望了一眼远处已被白雪覆盖的火盆,微微失神。

    “当真情愿吗?”

    牧樊的话犹如诅咒一般回荡在耳边,久久不息。

    许渊的手一寸寸握紧。

    下一瞬,他拔出腰际长剑,足尖轻点,往后院飞去。

    “驾!”嘶哑的马吼声响起,洁白的雪和长剑寒光映出一尊雪白玉人。

    许渊的发间、额头乃至睫羽都覆了薄薄一层雪,一身白衣在雪夜分外单薄,马匹飞驰之下猎猎生风。

    牧樊望着远去的人和马,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没。

    今夜的皇宫分外寂静,守夜的小宫女打了个哈欠,睡衣惺忪的眼尚未闭上,便觉颈侧一片滑腻冰凉。

    还没来得及感到痛,便睁大了眼,猝然后仰。

    殿外的积雪上开了几朵艳花,而后一阵风雪席卷,归于无形。

    崔淑妃睡的不大安稳,朦胧间听到重物落地的一声,浑身冷汗涔涔,猛地惊醒。

    屋内并未掌灯,四周黑漆漆的,死亡气息无限蔓延。

    身旁一抹冰凉贴上她的脸。

    青璇策马疾驰至朱红宫门,见那处灯火通明,数不清的火把照亮长夜。

    守门的羽林卫望着宫门口忽如其来的马匹,很快戒备起来,但在看清来人身形娇小、单枪匹马时,渐渐放松了警惕。

    青璇利落地翻身下马,见宫门处尚未有铁骑踏足,徐徐松了口气。

    她一人来,脚程必然比军队快上许多。

    …

    福宁殿外,凤袍加身的魏皇后望着眼前匍匐在地的刘公公,渐渐俯身,抬起色泽艳丽的指甲捏起他下巴,“听说刘公公在卓儿昏迷时,替湘王说了不少好话?”

    她身后跟了十几个穿着打扮一样的羽林卫,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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