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刚刚她骂他的时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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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管你是跟她一样的山野村妇,还是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她都有十足地底气,让你了解一下她的将军。

    顺便劝你也信。

    心诚则灵。

    她觉得,只要宋礼遇愿意就此改变,那这世道就一定能改。

    当然,拜拜她的将军就更好了。

    薛尘是很好很好的人,定会保佑他变法成功的。

    但她忽略了,宋礼遇不过是在假意哄她,甚至带了点纡尊降贵。

    宋礼遇看不起她的一切。

    看不起她此时的身份,看不起她所坚守的东西,看不起她自甘堕落……

    最看不起的,就是她疯疯癫癫地,到处带着个小泥人儿跟人宣传。

    他再次翻脸道:“我为什么要拜他?我为什么要靠他保佑我?况且,我为什么要变法改革?这个混沌的世道对我来说,很好,大好特好!你混不好,是你没本事。更重要的,是你没有眼光!当初,你要是跟我走,哪里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花祝年拍着桌子一怒而起:“我这样怎么了?我吃的每一粒米,都干干净净。我没有吃别人的血泪,我吃的是自己的血泪。从来没有对不起人过,至少晚上睡得安稳。”

    她只会因为自己受苦,觉得辜负了爹娘的期望。

    但从来没有觉得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因为,这是她在当时的处境下,所能选择的唯一出路了。

    况且,她就算是当山野村妇,也有在好好照拂着身边的人。

    不让大家轻易掉一颗眼泪。

    她踩的是日月朗照的地,头顶的是浩气长存的天。

    不像他们这些摆威弄权的官员,踩的是下级的头,顶的是贵人的跨。

    花祝年只是觉得农妇的身份,所照拂到的人太少。

    但从来没有因为农妇自卑过。

    她反而觉得自己很骄傲,在家的时候,她从来没种过地,没收过麦子。

    也算是,学会了简单地生活技能。人来这个世间,本就是要体验的。她体验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生活。

    宋礼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反复维护自己的正确性:“就是因为如此,你过得才这么惨!没人帮你,你才天天抱着个破泥人儿当救赎,当宝贝。三十年的时间,我在上天,你在下地。”

    “一个破泥人儿有什么好在乎的?他连自己都保不住,更不可能保护你。你从来都不知道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永远是那么偏执。但凡你当初不那么讨厌我,现在一品诰命夫人就是你。你也不用在山野间待三十年!”

    宋礼遇痛恨花祝年的痴愚,也为她感到惋惜。

    可他终究是爱她的。

    怎么可能不爱呢?年少时没有得到的人,到老心里都会惦记着。

    况且,他知道她当日并非是讨厌自己,而是看不上他家里的做派。

    他们之间的姻缘,完完全全是被家里人耽误的!

    明明是他爹做下的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怎么就不能分开来看?讨厌他,讨厌到,连见一面都不肯?

    “我为什么不能讨厌你?那个镇子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们家里人。看见我爹在那里点头哈腰地献金,看见你爹手底下的人到处打着法令的名义作恶,我恨不得你们这些人死!”

    她果然,还是这样地厌恶他。三十年过去了,居然一点都没变过。

    宋礼遇像是为自己辩诉一样,心痛难忍地说道:“当时又不单单我一家这么做。自上而下,皆是如此!这是世道的问题,你怎么能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我家人的身上呢?谁不是为了活着?你不喜欢你爹在我爹面前点头哈腰,难道我爹在那些皇亲国戚面前,就能腰杆儿挺直了吗?大家不都这样活着吗?就不能相互理解吗?当初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嫁给我,你爹不就不用点头哈腰了吗?”

    花祝年气得胸腔都在颤动,她扶着桌子同他对峙:“我理解你祖宗十八代!我嫁你老祖宗,当你老祖奶奶!非逼我骂街!你愿意让你爹当狗,我不愿意!虽然我没办法改变,但我不像你,我从没觉得这样做对。我也不是独独针对你们家,我是说,所有欺凌百姓,不让人安稳过日子的狗官,都该死!”

    “不知道你天天在那深宅大院里,到底出去看过没有?夏天容易走水,上边下令,每间铺子备上存水的缸,一个缸不过几文钱,为了百姓的安全,本来是好意,可你们下边儿他妈的怎么执行的?啊?你敢说吗?让商铺里的生意人,去买你爹指定的花纹儿水缸,一个水缸五十两银子,小生意人赚一个月,都他妈逼的赚不回来!利用上头的生产条文,为你自家捞钱,你们家可是捞几把够了!”

    “我爹为什么在你爹面前点头哈腰,你心里就真他妈的没点儿逼数?他总要为那些小生意人寻出路,好谈歹谈,才把水缸的价格降到三十两,就这还是我家今后水路上的生意,得让你家分一杯羹,才勉强给那些小生意人求换来的恩典。”

    “还有,你爹手底下的人,天天在大街上溜达,就看哪家店铺干不下去,哪家店铺新开张。你知道那是在做什么吗?旧店铺开不下去,要摘牌子,新店铺开张,要换新牌子。摘牌子得交摘牌费,人家都生存不下去,准备回家种地了,哪有那个闲钱,给你家交摘牌费?新换的牌子,要交上牌费,人家刚做生意,哪有钱呢?你们搜刮民脂民膏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百姓怎么活?这都是你爹弄出来的黑令!”

    “若是不交,就百般找茬儿。什么牌子上的字儿不协调,牌子的位置要么太高要么太低,影响街上的市容,影响你爹个烂几把,影响你妈个老逼!我再说一次,我不是针对你爹妈,我是说,所有跟你家有关系的人,都是有点儿权力,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杂交种!你们家里的每一个人,仗势欺人都不是一天两天了!天天你们一家人吃得肥头大耳的,养出来一群草菅百姓的猪狗。”

    “还有仗着你爹声势的闲散官差,每当他们逢年过节,去让小生意人上供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把他们的头砍下来,高挂在铺子门口,挂到风干,以儆效尤!看这些人还敢不敢再进门要私供!”

    “凭什么只能你们,动不动就用砍头来吓唬老百姓,老百姓为了生存就不能反制?小商贩们又不是不交税,交完税,本来就没剩几个钱,还要再给你们上私人供奉。他妈的,活在这个逼世道真是屈辱至极!你们这群老狗逼日出来的烂玩意儿,能不能去粪坑里淹死啊?也让这天下人痛快痛快!”

    花祝年好一通痛骂,骂得自己胸都不闷了。

    本来她一进这会客厅,就觉得一阵胸闷气短,怎么待怎么不舒服。

    抬头一看,原来是房顶故意弄低了。

    她之前在花家的时候,听过爹趴在娘怀里嗷嗷哭。

    每次只要从宋县令家里回来,都委屈得嗷嗷哭,爹当时都是她这般年纪了。

    说是觉得压抑,头上的房顶子,能把人给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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