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躯体化症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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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来的时候带点烧烤,我好馋。”单宇悲伤道。

    “你别说了,我也馋。”陶琢幽幽道,然而某人打定了主意装聋作哑,陶琢只得在悲伤中搂紧他的腰,在晚风中看着朋友们变作小小黑点。

    两侧的田野向后飞驰,芦苇荡与玉米秆在风中摇曳,远处群山连绵起伏,夕阳将一切晕散成星星点点的闪光金片。

    “严喻。”陶琢抱着严喻的腰,在颠簸中忽然说。

    严喻微微偏了偏头:“?”

    陶琢便把头贴在严喻背后,动了动鼻子:“兄弟你好香。”

    严喻:“………………”

    严喻有时实在会被陶琢莫名其妙的脑回路惊艳,沉默良久,闻着两人身上交缠在一处的茉莉花香,最后面无表情道:“你吃错什么药了?”

    “没有吃错药,”后面的人抱着他摇了摇头,就像小狗在身上蹭,“但是很想吃错一顿烧烤。可以吗?”

    严喻:“………………”

    严喻:“我有时真的很佩服你。”

    “嗯,我也是。”陶琢发自内心地说。

    最后陶琢学着大黄死缠烂打,站在烧烤摊前不动地方,还是如愿以偿地吃到了一把牛肉小串和烤鸡翅……

    以及得寸进尺,向嘴上说着“最后一串”的严喻一遍遍撒娇讨来的烤鸡心烤鸡皮、烤蘑菇烤韭菜、烤面筋烤淀粉肠……以及两杯加了柠檬的冻可乐。

    路过水果摊时,陶琢又仰头。

    严喻没辙,伸手掏钱。

    于是,在路灯昏黄的照耀下,嘴硬心软的严喻同学拎着两袋水果,带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弹簧,在温柔的晚风中慢慢晃回家。

    陶琢如愿吃到了烧烤,心情非常愉悦,饭后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严喻路过,看他一眼:“冰箱里的水果不吃了?”

    “噢……”陶琢说,很是敷衍的。

    严喻一眼就看出少爷不想自己动手,想有人洗好了切好了码在小盘子里,插着牙签给他端过来,深吸一口气:“吃哪个?”

    陶琢瞬间眼巴巴:“都想吃。”

    严喻只能深吸第二口气,转身走进厨房。

    厨房传来水声,是严喻在洗水果。

    陶琢一边在群里聊微信,一边感慨有严喻的日子过起来真是滋润无比。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哗啦”一声,十分清脆,陶琢猜测是盘子摔在了地上。

    陶琢幸灾乐祸:“喻哥你还说我呢,你不是也打碎一个……”

    然而厨房里半天没有回应,水声也没有停。

    陶琢觉得奇怪,起身跳过去,拉开厨房门一看,地上果然是一片四分五裂的盘子尸体,严喻杵在一旁不动。

    “没事吧?我帮你扫。”陶琢说,准备转身去找扫帚。

    这时余光却瞥见有血顺着严喻的指缝流经小臂,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像炸开的刺眼的花。陶琢吓了一跳,赶忙探头去看,发现严喻只是切西瓜时不慎切到手指,这才松了口气。

    “我看看?哎哟还挺深的……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拿张纸擦一下。”

    陶琢边说边抬头,催促严喻,对上那双微垂的眼却一怔。

    严喻平静地说:“我动不了,陶琢。”

    那两只沾满鲜血的手僵硬地悬在半空,微微颤抖,始终不能自控。

    严喻突如其来的肢体僵硬一时无法缓解,陶琢有点无措,反应过来后蹦着将严喻扶到沙发上,到处去找医药箱。

    最后发现户主家里没有储备这些用品,陶琢又一蹦一蹦下楼,去药店买了碘酒和棉签跳上来。

    陶琢不方便蹲,干脆一屁股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抓着严喻的手帮他止血。

    伤口有点深,血一时止不住,陶琢用力摁着棉球,严喻垂眼不说话,房间里只有头顶呜呜的风扇声。

    涂了碘酒,裹了纱布,陶琢把严喻的手慢慢放回他膝盖上,那修长的手指仍旧不时一颤,像触电一样,严喻便说:“别看。”

    陶琢顿了顿,置若罔闻,抓起严喻的手,开始顺着指骨与青白的血管帮他按摩。

    严喻没有制止,只是垂眼看着陶琢,等陶琢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时又挪开,最后说:“不要告诉许瑛。”

    “嗯。”陶琢轻声说,“这就是躯体化症状吗?”

    严喻没有说话。

    “是吗?”陶琢执拗地追问,盯着严喻,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很亮,“告诉我。”

    严喻只得点头,片刻后轻声道:“其中一种。”

    “还有呢?”

    “……耳鸣,失眠,胸口疼……幻听。”严喻想了想说,“刚开始住宿的时候,每晚都听到洗衣机转动的声音,有一次受不了起床去看,却发现洗衣机根本没接电。”

    陶琢一怔,仿佛当时漫上严喻心头的寒意,此时也顺着他的脊髓慢慢浸入身体深处。

    陶琢没有说话,又低下头,看着严喻那双干净的苍白的手。

    严喻观察他的表情:“吓到你了吗?”

    陶琢摇头:“没有。”

    在陶琢坚持不懈的按摩下,僵硬的肌肉慢慢松解,严喻双手软下来。

    他尝试着挣了一下,发现能动了,陶琢便松开。

    严喻眼皮跳了跳,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严喻起身,绕过陶琢,一个人上了楼。

    陶琢便跳起来,去收拾厨房里的一地狼藉,出来时发现严喻不在,楼上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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