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刀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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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雪宁听他说“回去”,用的还是“我们”,眼底便带了几分促狭之意,偏要问他:“回哪儿去?”

    谢危唇线紧抿,看着她不说话。

    姜雪宁便忍不住闷笑。

    过了好半晌,他耳尖微红,面上却平静一片,道貌岸然地吐出了两个字:“学琴。”

    她差点笑倒。

    谢危却是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索性一手持伞,一手把人环了《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尖尖的小舌悄悄探出,便朝他口中滑。

    心跳骤然快了几分。

    她还少有这般主动的时候,还未做得多少,面颊便已染上了桃花似的绯红,越是那一分欲说还休的羞怯,越是如擂鼓一般使人怦然。

    谢危双目锁着她,声音沙哑:“你一定要找死吗?”

    姜雪宁立刻后悔了。

    她只是想这人难得有什么不满都好声好气说了出来,该给他些奖励,可不想在这儿被他留到半夜,于是身形一动就想跑。

    可她人本就在谢危腿上,能跑到哪儿去?

    早就迟了。

    他轻易便将她把住。

    连地方都不挪一点。

    上手抚触拈拢,引她情难自已,淋漓水溢;沾不到地的雪白脚掌上,罗袜晃晃地挂着,指甲修剪圆润的脚趾都禁受不住似的绷直了。

    然后才抵入缓进。

    她无处求援,张着嘴如同溺水的鱼似的,深至尽头时,又渐渐有一种感觉升腾上来,使她头皮都跟着发麻,泪水涟涟。

    姜雪宁哀哀喊:“饶了我,我要死了。”

    谢危笑:“快活死?”

    姜雪宁顿时一张脸连着白玉似的耳垂都红了,情转浓时,张牙舞爪想跑。然而脚尖才一挨着地面便觉发软,差点没跌下去,还好她伸手扶了前面书案一把。

    这下好,更如放进锅里的鱼。

    贴在边上煎得一会儿便老实了,没了力气。

    幸而有谢危在后头,扶着她腰。

    雪峰摇颤,娇靥带露。

    力竭时,她羞愤捶桌:“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谢危捞她起来深吻。

    一双含着笑的眼眸里,无比认真:“我总能比你想的还更坏三分。”

    分明不是一句好话,可姜雪宁却被这人眼底的认真打了个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抱他一会儿,方问:“为什么连刀都藏进匣中?”

    以后不用了吗?

    或者,不用防着出什么意外了吗?

    谢危喉结上下动了动,沉默良久,凝视她濡湿的眼睫,终究没有回答,只是用自己带了几分热度的唇瓣,在她眼角烙下一枚轻吻。

    天下之刀,总为杀人。

    许多刀用来杀别人,但不是所有刀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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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雪宁以为他这意思是不告诉自己,眼珠子一转就蹭了上去,声音都软了些:“我知道,如今朝廷都是内阁议事,事若未定不外传,你在其中的确不方便总跟我说里面的情况。可稍微透露一点也无妨嘛,就一点,一丁??点儿!9?com”

    话说着她还掐了掐小拇指。

    比出来的是一个特别特别小的部分。

    谢危被她这一声叫得耳朵都要酥了,斜眼看她,然后按住了她搭在自己左臂上的手掌,以防她再做出点什么《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情按说也不小,这人怎么就能憋住了不问呢?

    回到谢府,她满脑子都是关于女学的想法。

    谢危问她:“想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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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随口答:“下碗馄饨?”

    谢危便把她往壁读堂里一放,有笔有墨,留她一个人伏首案前飞快地写下什么,自己则往后厨去。

    这两月姜雪宁早把他这府邸摸熟了,跟在自己家似的,地龙烧着,地毯铺满,才一进屋便把鞋踹了,盘腿坐在谢危平日坐的太师椅上,铺了纸,提笔记马车上所得的指点和想法。

    没留神便是两刻过去。

    她写了一会儿,思路便被困住,坐半晌之后,没忍住下来左右踱步走着,考虑起来。

    身后便是一排多宝格,另一边则是一墙的书,有几只嵌在壁上的匣子,抽屉上连着祥云竹枝般的铜环。

    先才没注意,偶一抬头,竟看见其中一角挂出一根细细的黑色丝绦。

    姜雪宁脚步便止了。

    她手指缠上这缕丝绦,本以为只是哪里不小心挂上的,没料想竟然连着匣子里,于是扣着那枚铜环,便将那匣子抽了一半出来。

    这时便看清那丝绦系着的,乃是一方印。

    里头还放着一柄眼熟的薄刃短刀。

    下面压着几页纸,那字迹歪七扭八,拙劣得像狗爬,叫她这个曾经的原主见了都忍不住面上一红。

    姜雪宁轻轻咬牙,便想要拿出来。

    没料想一只手及时地伸了过来,竟赶在她去拿之前,将这抽出来的匣子压了回去,严丝合缝地,再也瞧不见里面是什么。

    姜雪宁一怔,立刻回头。

    果然,不知何时谢危已经回来了,另一只手上还端了碗馄饨,此刻立在她身后,高出她半个头,僵着脸瞧她:“谁让你乱翻的?”

    姜雪宁可一点也不心虚。

    她还稍稍抬起了自己削尖的精致下颌,轻哼一声,像是偷着腥的小狐狸一样看他:“怎么,翻不得呀?”

    谢危把那碗馄饨放下了。

    姜雪宁这人惯来是给三分颜色就能把染坊开遍全京城的,偏不放过他,还凑过去追问:“我怎么觉得里头那张答卷那么眼熟呢?是谁这么大逆不道,竟敢公然宣称要搞出孔圣人的十八般做法来?这种答卷,真是,就应该把人抓起来,狠狠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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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雪宁前世总想,这人天纵奇才,做什么都很容易,哪怕是谋反这般的大事,也仿佛信手拈来。然而世间哪里有什么真正容易的事?

    一切的举重若轻背后,都是不为人知的心血

    她凝眸望他,到底又为这人心折几分,服了气。

    只不过么

    某些事上,真的是不开窍。

    姜雪宁琢磨,内阁里面如今可是全天下各种消息的汇聚地,她入主坤宁宫的事情按说也《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点什么来,叹了口气道:“‘没有口风’的意思是,他们心里有意见,却不敢反对,不是不告诉你的意思。9?com”

    姜雪宁明白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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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想就要松手,只不过眼珠一转,突然又想起学塾的事儿来,非但没松手,凑得还近了些:“那你觉得,把以前奉宸殿,仰止斋,就坤宁宫附近那一片改作女学第一间学塾,先收京中贵女,余者比闻风而动。然后再往京中其他地方,还有其他州府推行,怎么样?”

    谢危想想,这是觉得自己利用价值还没尽。

    其实对什么女学,科举,他一应兴趣都没有,但若要此时说出“随便”二字吧,她一双眼又亮晶晶地看着他,让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于是想想道:“挺好。”

    姜雪宁得寸进尺:“然后呢?”

    谢危考虑片刻,看她一副真心求教的模样,到底是没磨过去,耐心地教她道:“法子是没有错的。只不过,鹰隼长有一双利眼,为的是飞在高空也能看清下方的的猎物;农户给庄稼勤浇水,去虫害,为的是秋收时节千钟粟;天下读书人,十年寒窗,为的是一举闻名天下知,封侯拜相享庙堂。世间人多是无利不起早。要推女学,怎么建学塾,收学生,都是外术。倘能我不动而人趋之若鹜,方是内道。长公主要推女学是个想法,提起来容易,但你们可想过,学有何用?”

    我不动,而人趋之若鹜。

    姜雪宁心底一震。

    她眨了眨眼,脑海里便突然闪过了几道灵光,隐隐然已抓住了什么,顿生醍醐灌顶之感。

    谢危知道她还不算笨,这些事上还是一点就透的,便道:“且凡谋事,不可一味谋大,越是大事,越当从小处做起。凡能一蹴而就的,往往都是坏事。开女学,你是想使学生能学成科举之才,还是先识字为好呢?”

    姜雪宁皱眉思索。

    谢危循序渐进,一点点引导她:“天下有白鹿、岳麓等几大书院,学子千里迢迢也来求学,可知为何?”

    姜雪宁道:“因为书院的先生学识更厚。”

    谢危一笑:“不错。”

    姜雪宁便轻轻“啊”了一声:“所以,能开多少学塾,又开成什么样,关键不在有多少学生能来,而在于有多少先生能教,还愿意教!”

    谢危见她抓住了关键,唇边的笑意便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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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天儿被他训斥,动辄得咎,旁人都下了学,她还要被拎去偏殿练琴。且他人前是叫人如沐春风的圣人,人后对她却总有一种叫她害怕的严厉。

    还有甄选考学的那一次

    这人留她下来说两句话,差点没把她吓哭。

    可这答卷

    谢危不回答,只转头:“你饿不饿?”

    姜雪宁摇头。

    她现在才不饿呢,难得抓着谢居安的小辫子,她眼底都是兴奋,浑然不知《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走吧”,便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紫禁覆雪,宫墙巍峨。

    姜雪宁心有所触,唇边也绽出微微的笑意来,问他:“不怕猫了?”

    谢危道:“猫哪里有人可怕?”

    姜雪宁沉默片刻,又看见了逐渐低垂的夜幕下不断飘洒下来的白雪,问:“那雪呢?”

    谢危道:“总会化的。”

    那一刻,当真像是漫天飞落的雪,都褪去了萧瑟的寒意,反透出一种轻盈和缓的温柔。

    刀琴驾着马车,在宫门外等候。

    两人出来,便掀了车帘入内。

    而后一路朝着谢危府邸驶去。

    道中无聊,姜雪宁便忍不住,暗搓搓从他口中探听内阁那边的情况:“女学的事,那帮老学究,现在是什么口风?”

    这小骗子,成天想从他这儿套话。

    后门走起来可真是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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