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冰山一角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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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鞑靼在中原以北,数十年前为大乾铁蹄击退,自此退出南漠,多年以来屈于中原,不再向边境进犯。其地广阔荒芜,百姓游牧而居,少有定所,只鄂伦河流经领土,因水草丰茂,经年累月聚集成群落。

    鞑靼王都,便建在鄂伦河中游河湾地带。

    入夜后,缀着五色丝绦的牙帐内点上了灯火,从外面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灯笼。

    远远的有几座小山坡。

    《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吕显沉默了片刻,慢慢道:“说来您或恐不信,我之所以效命,非只慕其强,更如路遇溺水之人,想要拉上一把。”

    溺水之人,拉上一把?

    姓谢的何等狠辣手段,哪里需要旁人怜悯?

    姜雪宁觉得吕显脑袋有坑。

    吕显道:“在下此来,不过想,天地如烘炉,红尘如炼狱。谢居安挣扎其中,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这一路远赴边关,难料变故。若真出点什么意外,刀琴剑书虽在,可吕某却知未必有用。是以,特恳请宁二姑娘,菩萨心肠,拉他一把。”

    本是寻常一句托付,听来却颇觉沉重。

    姜雪宁未解深意:“能出什么意外?”

    吕显只愿近两年来那些蛛丝马迹是自己杞人忧天,可到底不好对姜雪宁言明,只道:“但愿是吕某多想吧。”

    说完却听外头车夫一声喊:“城门到了。”

    他整个人登时一惊,差点跳将起来撞到车顶,跌脚悔恨道:“坏了,坏了!”

    姜雪宁茫然极了:“什么坏了?”

    吕显二话不说掀了车帘就要往外头钻。

    然而此时马车已经停下。

    金陵城的城门便在眼前。

    谢危的马车静静等候在城墙下。

    他一身苍青道袍立在车旁,注视着从姜雪宁车内钻出来的吕显,瞳孔微微缩了一缩,又向车内的姜雪宁看一眼,原本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扯出一抹笑,只向吕显淡淡道:“你似乎很闲?”

    吕显简直汗毛倒竖!

    人从车上下来,几乎条件反射似的,立刻道:“宁二姑娘请我上马车的!”

    姜雪宁:“……”

    不是,虽然是我请你上的车,可这有什么要紧吗?

    她还没反应过来,刚想说“是这样”,结果一扭头,正正对上谢危那双眼。

    也不知怎的,浑身激灵灵打个冷战。

    那一刻,对危险的直觉,让她下意识否认甩锅:“不,是吕老板说有事找我!”

    吕显:?????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瞬间转头怒视姜雪宁——

    怎么能随便甩锅呢,这他娘会出人命官司的好不好!

    然而谢危的目光这时已经轻飘飘落回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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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手指已经冰凉。

    她望着这一截草根,长长地叹了一声:“我曾以为,变作一根草,总有一日可等到春来。可这秋也好,冬也罢,都太长、太长了……”

    远远地,牙帐旁吹响了一声晚间的号角。

    萧瑟风中,像极了长声的呜咽。山坡上最后一点天光隐没,沈芷衣的身影,也终于与无边的黑暗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

    临出发的这一晚,姜雪宁做了个噩梦。

    《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马车,他脸都差点绿了,仿佛看着的不是一辆构造结实、车厢宽敞的马车,而是看着一座死牢。

    姜雪宁奇怪:“吕老板不上来?”

    吕显按住了自己跳动的眼皮,咬了咬牙,心道也未必这么倒霉,回头被人抓个正着,狠狠心眼睛一闭也就跟着上了马车。

    两人相对而坐。

    姜雪宁吩咐车夫先去城外,转头来才对吕显道:“吕老板何事相托?”

    吕显手指搭在膝头,却是将姜雪宁上下一番打量。

    过了好半晌才道:“宁二姑娘这些年来,贩丝运盐,行走各地,不知可曾听过一个地方,叫做‘鄞县’?”

    确如吕显所言,这些年来姜雪宁去过的地方也不少。

    中原的舆图基本也刻在脑海中。

    是浙江宁波一个不大的地方。

    她想了想道:“听过,但并未去过。”

    吕显面容之上便显出几分回忆之色来,微微笑着道:“实不相瞒,吕某少年游学时曾到此地。民风淳朴,乡野皆安。只不过许多年前,这地方上任了个县太爷,那些年来收缴税赋,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平民百姓交税,以白纸封钱写名,投入箱中;乡绅富户交税,则用红纸封钱写名,也投入箱中。”

    姜雪宁听到此处便微微皱眉。

    她虽不知吕显为何讲这些,可平民百姓与乡绅富户交税,用不同色的纸区分开来,想也知道是官府那边有猫腻。

    果然,吕显续道:“凡红纸交税,官府一应按律法办事;可遇着白纸交税,府衙差役便要百姓在朝廷所定的税赋之上多收钱款,称作给官老爷们的茶水辛苦钱,起初只多一成,后来要给两成。”

    姜雪宁道:“狗官胆子够大。”

    吕显笑起来:“是啊,狗胆包天。所以时间一长,赋税越重,百姓们不乐意了。于是闹将起来,聚众请愿。正好有个识得文、断得字的人途经此地,既知官府之所为不合律例,便替他们写了诉状。一干人等以此人为首,自乡野入城,上了衙门,要官府取消红纸白纸之别,平了粮税。”

    姜雪宁道:“官府有兵,百姓闹事简单,成事却未必容易。这士子既读书知律,还要多管闲事,怕是惹火上身了。”

    吕显看她一眼,笑容淡了几分。

    只道:“不错。无非就是一帮乡野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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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遣。诸事庞杂,产业虽不算大,十数万的现银却是拿得出的。吕老板眼下该是忙得脚不沾地,今日亲来,莫不是有什么账目对不上,有所指教?”9?com

    吕显摇了摇头:“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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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知他此刻出现在这里,乃是连谢危都瞒着的。

    姜雪宁挑眉:“哦?”

    吕显目视着她,道:“我来,是有事相托。”

    有事?

    姜雪宁听得迷惑了。

    只是今日《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条细细的河流,渐渐近了,一副盛大而肃穆的棺椁,无声地漂在这条河流之上。

    她在城墙上,分明隔得那样远,却一下看了个清楚。

    于是,在这看清楚的一瞬间,脚下的城墙忽然垮塌了。她从高处跌坠而下,惊恐之间,仓皇地大喊一声:“不要——”

    人豁然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冷汗密布,梦中那朦胧吊诡的感觉却仍旧游荡在身体之中,姜雪宁在床帐之内做了好半晌,慢慢抚上胸口,余悸也未散去。

    她起身来推开窗,朝着外面望去。

    这回江南的天,才蒙蒙亮。

    一盏孤灯挂在走廊。

    斜白居本就在乌衣巷中,附近并无商户,这时辰既无辛苦劳作的百姓,也无起早贪黑的商贩,是以一片静寂,仿若一座孤岛般与世隔绝。

    今日便要启程前往边关了。

    姜雪宁不知道自己的梦到底预示着什么,也不愿去揣度世人是否各有自己的命数。她只知道,倘若想要去改变,除了一往无前,别无选择。

    纵使与虎谋皮,为虎作伥!

    卯时末,由两个丫鬟拎了行囊,姜雪宁从斜白居出去。

    一辆马车已准时停在门外。

    天色将明未明。

    立在马车旁边的,既不是刀琴,也不是剑书,竟是一袭文人长衫的吕显。

    这位来自京城的奸商,拥有着同侪难以企及的学识与见识,纵然满心市侩的算计,面上瞧着也是儒雅端方,令不知情者看了心折。

    姜雪宁见着他,脚步便是一顿。

    吕显昨日在别馆谢危门外同她打过回照面,此刻拱手为礼,笑道:“宁二姑娘瞧见吕某,似乎不大高兴呀。”

    姜雪宁对他倒没多少意见,只不过昨日与谢危一番交谈甚为不快。

    她向来不愿被人摁着头做事。

    大小一应账目固然已经整理好,为救公主,的确做好了付出自己全部身家的打算,可这些打算里并不包括受人要挟。

    可谢危偏用长公主作为要挟。

    所以眼下看这位谢危麾下第一狗头军师,也就不那么痛快。

    她态度并不热络,只淡淡还礼道:“昨日已交代芳吟,留在江南,凡吕老板有差,她便听遣。诸事庞杂,产业虽不算大,十数万的现银却是拿得出的。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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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容易。这士子既读书知律,还要多管闲事,怕是惹火上身了。”

    吕显看她一眼,笑容淡了几分。

    只道:“不错。无非就是一帮乡野村夫请人写了诉状檄文,县太爷岂将他们放在眼底?正所谓,杀鸡儆猴。县太爷不由分说,径直将这人抓了起来,关进牢里,定了个‘‘聚众’的罪名。我朝律令,聚众是重罪,最轻也要判斩立决。”

    姜雪宁眉头皱了起来。

    她已经觉出吕显讲故事是其《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囚。

    婢女不忍吐露外头来的消息,只走上来轻轻扯着公主的衣袖,道:“密函才送出去不久,想必即便到了边关,那些人也不敢擅自行动,必要送到京城去禀告过了圣上才能定夺。您是大乾的公主,皇族的血脉,圣上和太后娘娘,一定会下令发兵攻打匈奴,救您出去的!”

    一定会救她?

    沈芷衣远眺的目光垂落下来,深秋时节,树木枯黄,衰草连天,她只看向脚下被马儿啃过的草皮,弯身下来,自黄黑的泥土中捡起一截腐烂的草根,陡地一笑。

    紫禁城里的牡丹,由人精心打理,吹不得风,淋不得雨。

    漠北的荒草却深深扎根在贫瘠的土壤中,抛却了娇艳的颜色,将自己放得低低的,只为在干涸与冰冷的侵袭之中求得生存的寸土。

    朔风吹拂下,手指已经冰凉。

    她望着这一截草根,长长地叹了一声:“我曾以为,变作一根草,总有一日可等到春来。可这秋也好,冬也罢,都太长、太长了……”

    远远地,牙帐旁吹响了一声晚间的号角。

    萧瑟风中,像极了长声的呜咽。山坡上最后一点天光隐没,沈芷衣的身影,也终于与无边的黑暗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

    临出发的这一晚,姜雪宁做了个噩梦。

    梦见自己站在京城高高的城墙上,身周人的面目都模糊不清,声音也此起彼伏、嘈杂难辨,她似乎努力想要从中分辨什么。

    那是从长街尽头来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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