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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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乐真唇角顿时扬起。


梳洗结束,阿叶带着婢女们鱼贯而出,体贴地从外面关上门后便要离开,却迎面对上了傅知弦的视线。


阿叶心虚一瞬,硬着头皮走上前行礼:“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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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要休息了?”傅知弦问。


“……是。”


傅知弦眼皮微动,抬眸看向紧闭的房门,屋里的灯透过窗纸落在他眼中,化作一片细碎的光。矜贵风雅的京都第一公子,此刻身着锦缎衣袍,本该意气风发,却透着一股清冷与孤寂。


阿叶有些不忍,低声劝道:“傅大人若是无事,还是先回去吧。”


傅知弦回神,浅笑:“无妨,我在这儿等她就是。”


“可是殿下……”


“今日在马车上惹她生气了,总得将人哄好了再走。”傅知弦打断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阿叶因他眼眸中的波光晃了一下神,一边恭敬退下,一边心道殿下哟,您可真是造孽,放着上好的佳玉不要,偏偏喜欢灰扑扑的石头。


造孽的殿下打了个哈欠,懒倦地坐到床前脚踏上,再看门口站着的人依然低着头,便噙着笑开口:“抬头。”


陈尽安慢吞吞抬头,看到她只着单衣乌发披身后,又僵硬地垂下眼。


“过来。”冯乐真好整以暇。


陈尽安后背更加僵直,沉默片刻后朝她走去。


这一走,冯乐真才发现他的右腿有些跛。


“脚怎么了?”她蹙眉问。


陈尽安:“摔的。”


“府中的路面十分平坦,好好的怎会摔成这样,”冯乐真也不等他回答,心里和明镜似的,“被人推了?”


陈尽安眼眸微动。


冯乐真笑笑,随意从床边取了一根勾床幔的绣棍,抬手指向他:“本宫只学了些空架子,你只需闪躲,切莫还手。”


陈尽安一愣,没等回过神来,棍子便点在了他的心口上。


“专心。”冯乐真脸上笑意淡去,反手刺向他腰间。


陈尽安勉强躲过,棍子却打在了他的腿上。


两三招便试探出,他半点武学基础都没有……连天牢这种地方都敢只身去闯,还以为是什么世外高人,合着只是舍得豁出性命的小疯子。冯乐真无奈笑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原名叫陈犬。”


“是。”


“你们老家有一个说法,名字越贱便越好养活,所以你父母为你取了这个名字。”冯乐真托腮,复述他当年说过的话。


陈尽安低着头:“是。”


“本宫当时听了这名字的来源后,是怎么同你说的?”冯乐真问。


陈尽安:“……殿下说,父母爱子,如此取名是好意,可在京都城这种地方,名字太贱易招人取笑轻视,不如留作小名,殿下再为奴才另赐名讳。”


“所以,是本宫自作主张了?”冯乐真问。


“……不是,”陈尽安喉结颤了颤,半晌才慢吞吞开口,“奴才喜欢新名字。”


“那为何不用?”


陈尽安不说话了。


烛影晃动,将影子映在窗上,冯乐真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的解释,正要放过他时,便听到他说:“因为是殿下所赐。”


冯乐真一顿,不解地看向他。


陈尽安这次没有避开她的视线,黑白分明的眼眸透着坚韧与安静:“殿下所赐,要好好收着。”


……这是个什么道理?冯乐真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最后哭笑不得地问:“你好好收着的方式,就是不告诉任何人?”


陈尽安本来没觉得自己做错,可被她这么一说,隐约感觉自己有些蠢了。


屋里细碎的笑声传到院里,傅知弦有一瞬愣神,尽管依然平静,唇角甚至还挂着浅笑,可好看的眉眼在月光下却仿佛失了颜色。


冯乐真越想越觉得好笑,缓了好一会儿才道:“名字这东西,取了就是要用的,你若喜欢这名字,以后就别叫什么陈犬了,若是不喜欢,本宫也不逼你。”


“喜欢……”陈尽安忙道。


“那以后就别藏着了。”冯乐真噙笑看他。


陈尽安局促地点了一下头。


冯乐真还要说什么,突然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擦伤正在渗血,于是丢掉手中绣棍,慵懒地靠在床上:“衣裳脱了。”


“殿下……”陈尽安声音紧绷,平静的眼眸总算起了一丝浮动。


冯乐真:“脱。”


陈尽安喉结动了动,片刻之后双手扣住腰带。


屋里门窗紧闭,燃烧的灯烛带来一波又一波的高温,陈尽安在她的凝视下褪去一件件衣衫,面上虽还算平静,可鼻尖已经沁了汗。


洗得发白的衣裳尽数堆在一尘不染的地毯上,直到身上只剩一条亵裤,冯乐真才缓缓开口:“可以了。”


陈尽安这才停下。


十九岁的年纪,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身量已经长成,却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消瘦单薄,薄薄的一层肌肉覆在骨架上,倒也匀称。手腕上、膝盖上都有擦伤,右脚脚踝也红肿破皮,加上昔日做苦力时留下的陈年老伤,手指、双膝上的薄茧,还算白细劲瘦的身子瞧着竟有几分可怜。


陈尽安也知道自己这副身子拿不出手,在冯乐真带笑的凝视中渐渐低下头。


烛火的热气上涌,屋里越来越热,墙上两道影子隐约交错纠缠,连空气都变得黏腻。


一片静谧中,冯乐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知道本宫为何叫你过来吗?”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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