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白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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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瓦檐间，烛火照得雪地上溅落的殷红，尤为刺目。

    “?郎！”

    沈晏如几近失声惊唤着他。

    急促的步子翻起雪泥，须臾间，她已奔至谢?身侧。

    沈晏如抱着谢?，让他依偎在了自己怀里，此时相贴触碰之下，她感受到他浑身颤抖得厉害，温热的鲜血顺着他如玉的面庞滑落，染红她的指尖。

    “?郎，你怎么了?郎……”

    她慌乱擦拭着谢?唇边的血迹，耳畔听到的呼吸紊乱，亦是趋近微弱。

    谢?翕合的唇欲言又止，始终无声。好几次，他抬起手拂向她的面颊，最后都只得无力垂下。

    眼见谢?越来越虚弱，沈晏如陷入了恐慌，这样无助又害怕的感觉，让她回到了那夜目睹双亲死于刀下时，她眼睁睁看着至爱与她永别，那些锋刃，更像是刺进了她的心口，疼得窒息。

    而谢?，她才嫁给了他，她好不容易才从那段沉重回忆踏出半步，今日是他们的大婚，一切期愿甫始……

    如若谢?有失……

    沈晏如已不敢再想下去了。

    无声的呐喊塞于口，结于舌，她已经失去了所有，如何还能再接受失去谢?？

    雪越来越冷，她陷在深寒里，唯有眼眶发烫得厉害。

    沈晏如看着面无血色的谢?，颤声道：“大夫……找大夫！?郎，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话间，她紧紧抓住谢?的胳膊，压在自己的肩处，却是尝试着把他搀扶起来时，反是一个趔趄摔在了雪地里。

    凤冠珠翠散落，青丝迤地，她顾不上疼痛与狼狈，胡乱拂开脸上的雪水，听得谢?近在耳畔的气息细若游丝，沈晏如眸中的泪止不住潸然。

    她哆嗦着身，安慰着自己，一定有办法救谢?的，一定有的。

    只要找到大夫，他就有救！

    沈晏如抿紧了唇，她重复着僵硬的动作，一遍遍试图把谢?搀起，又始终因力气不够，显得徒劳。

    此刻她心乱如麻，灵台余留空白，就连身后的谢让说了什么都没能听清。甚至不曾留意，偌大的庭院里竟无一仆从。

    “冷静些！”

    直至一声厉喝乍起，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与谢?强行分开，沈晏如才恢复了一分理智。得见谢让把谢?背在了背上，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赶忙拽着谢让的衣角站起身。

    “跟我走。”

    谢让话落时已是往后门而去。

    沈晏如拼力跟上了谢让的步伐。

    起初，她对伏在谢让肩头的谢?徐徐缓缓说着话，到后面，她已是语无伦次，亦是被灌入的寒风烧得喉间发痛，声线愈发断续。

    纵使如此，她不曾停下。

    她怕她不出声，谢?就永远睡了过去。

    好在谢?听着她的声音，坚持到了大夫家中。

    但得来的消息犹如骤至的暴雪，将沈晏如抱有的希望深埋极寒。

    “已是无力回天了。”

    叹息声里，沈晏如只听见了大夫如此言说。

    沈晏如当即拽着大夫的袖口，摇头哀求道：“不……不可能，您再看看，您再看看?郎！他半个时辰前还好好的，怎么会……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能救他的对不对！”

    见大夫面露为难之色，沈晏如径直跪了下去，晃着身子声嘶力竭道：“您救救他！求求您，您救救他！”

    回应她的，唯有沉沉叹息。

    谢让攥着弟弟的衣袖，骨节用力得发白，他俯身欲背起谢?，对一旁丢了魂似的沈晏如道：“走，去找别的大夫。”

    大夫跛着脚向前一步，苦着脸说：“大公子，您又何必如此呢？”

    “二公子的病症，全京城属我最清楚，他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幼时心脉不齐，险些夭折。当年我给二公子诊看，也是我为他开方调养，如今旧疾发作，救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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