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06诊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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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厅那边忽然飞出来一只小小的麻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冲向她头顶。她条件反射一低头，麻雀扑了个空，只好退而求其次，转头把自己埋进了沈越的头发里。它棕色的尾羽因为动作翘起来，在空中一颤一颤。
“嘤嘤！”
听上去居然还有点委屈。
“……还有无家可归的鸟。”
姜绮补充。
“丢丢，回来。”
戴着长手套的手拉开候车厅的玻璃门，棕发碧眼的高挑女人慢慢地走出来。
那只叫丢丢的小麻雀闻言把嫩黄的喙从沈越凌乱的黑发中扒出来，翅膀一扇，飞进了女人的手心。
她用手轻轻理顺丢丢翘起来的羽毛，掀开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姜绮一眼，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微微上挑，天生自带三分阴阳怪气。
“那总是失忆的无家可归小女孩姜绮绮小姐，现在您愿意高抬贵手，牵着您乐善好施的养母回家了吗？”
……不是长相的问题。
是郁青本人真的很阴阳怪气。
郁青威胁性地撇了周围商户一眼，“砰砰砰”的关窗声顿时不绝于耳，整条街瞬间安静得宛若死城。
“你怎么又傻了。”
“是失忆了。”
“和傻了没两样……除了脑子还有哪里出毛病了？”
郁青接过姜绮手里的行李，一扭头看向旁边装背景板的沈越。
姜绮立刻打断她们的眼神交流：“都没什么问题，能吃能喝能睡。”
“我不信。”郁青朝沈越一伸手。
沈越看都不看姜绮，从包里掏出一打子检查报告，啪得一下一股脑塞进郁青手里。
动作极其熟练，一看之前就没少告状。
三人一鸟坐上了郁青开来的飞行器，沈越自觉地坐上驾驶位，把后座的空间留给一脸严肃的郁青和莫名其妙战战兢兢的姜绮。
姜绮：虽然脑子不记得了，但身体还是很自然地开始害怕了呢。
一时间整个飞行器只有郁青刷刷刷翻检查单和沈越操纵机械杆发出的轻响。
“自杀倾向？”
姜绮一抖。
“过度共情到人格解离？”
姜绮又一抖。
“自我认识障碍，认知过低？”
姜绮?一抖。
郁青冷笑一声：“我们还回什么家啊，别回了呗。”
“沈越，去诊所。”
“我倒要看看……”，郁青一眯眼：“咱们的大科学家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
C06诊所。
说是诊所，但在混乱的C区它并没有办诊所的资质。郁青更没有什么行医资格证，她从事的包括义肢移植在内的工作本质上都是非法的。
C06诊所其实是个黑诊所。
但黑诊所不妨碍它每天都门庭若市。虽然价格高昂，医生本人爱搭不理，环境恶劣，C06能提供的也已经是C区这个巨大的贫民窟里能找到的最好的医疗服务了。
你就问这里能不能治吧。
砰的一声，郁青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
C06诊所里坐着两个人。
在高高的柜台外的是个身材高壮的男人。他一只手搭在柜台上，整个上臂以下都是机械。机械义肢的一个小盖被掀了开来，一个银白色的小脑袋凑在上面动来动去，偶尔还能听到零件碰撞的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