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过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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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王师没有到，而她的王叔也不想再等了。毒酒到的那一日，恰是辞旧迎新的那天。她回望天上那一轮明月，只是忍不住仰头大笑了一番，便一仰头饮下了那杯特赐的鸩酒。

    这一生不幸成为笼中鸟，只愿来生做个自由人，无牵无挂亦无累。

    过往的回忆终了了，此刻卫翎站在巷子口，只觉得一切恍如隔世般。幸好，她的六妹嫁的是良人，只要她今生平安，卫翎便别无所求了。

    *

    不知不觉，天色已近了黄昏。

    六妹的驸马府是不好多呆了，卫翎后知后觉才想到，说不定此刻周边还有王叔的人在监视着。

    她立马装作歇够了，又多绕了几道弯，方假意回到主街上。肚子一时又“咕噜噜”地响起来，她这才想起下午只顾着要来确认一眼六妹是否还平安，在面摊丢下那一块碎银就撒腿跑了。这会儿事了了，才感觉心痛的要死。

    想着回那面摊吧，实在不太好意思。看了眼剩下的钱，又只想敲碎自己的脑袋。

    怎么就这么败家呢？！

    今时不同往日，懂不懂？！

    她叹了口气，收拾收拾心情，想着还是今晚先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吧。

    这昭都城，她也不是没逛过。且不说几年前公开亮相那一次，便是成亲后，她也出来过很多回。只不过大多，都在一些贵族雅聚的地方经停，若是要找一些便宜的居所，她还真不知道眼下哪家比较合适。

    眼看着经过下午这么一折腾，体力也迅速告急。本来冬日昼便短，她再一犹疑，街上已不知不觉点起了灯。

    中午的面并不合胃口，下午又没吃什么别的，这会儿是又饥又渴，再没什么力气继续找店了。

    恰巧原先那家邸店又出现在了眼前，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进去了再说。店小二一见顾客，立马笑逐颜开地迎上来，看到来人又一顿，拿眼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

    “你是？”

    “吃饭的。”卫翎掏出了碎银，便一把丢到了小二的手里，“够的话，晚上也住店。”

    小二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又瞅了瞅街上。最近来往的生意人也不多，又正逢动乱，能赚一点是一点。他于是掂了掂银子，把客人往旁边一带，回头又走到柜面前，跟老板娘转述了几嘴。

    老板娘看了看来人，点了点头就收下了银钱。小二又转到了里间，去交代人做菜。

    卫翎盘算着今晚是有着落了，可明日又该如何度过呢？

    她这莫名其妙的变故，又是因为什么呢？

    脑子里一瞬千头万绪，难以拨清，又似空白的一片，根本无从思考起。

    突然，客栈外头的河道边，绽开了好大一团的焰火，是有街头杂耍的艺人，又开始了表演节目。周围的人很快聚拢了过来，有一个负责收钱的半大孩子，敲着铜锣在吸引路人。

    以前没注意过，普通百姓都是怎么赚钱的。路人围绕过来后，拍手叫好的挺多，但真正愿意掏钱打赏的，却寥寥无几。

    小孩挨个地讨赏过去，有的人没钱又不好意思，就把自己刚买的吃食，摸出一个放在了铜锣上。小孩拿起那块枣糕，便一口放进了嘴里，冲着打赏的路人咧嘴一笑，又往下一个路人那讨赏去了。

    卫翎看着不远处，那些壮汉子在卖力地打着铁花。每一次焰火喷溅之际，都有人发出阵阵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