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大结局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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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丢进地下的黑影,也会随着时间消亡。对她来说,这只是随手扔下的垃圾而已。
但这团垃圾逐渐产生了自己的人格,甚至反过来影响到宋言本体,宋言才发觉,她和秩序似乎造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之前宋言有个词用得不太准确,她掉入水镜,并不算岑暮引诱,而是本体和影子间的互相吸引。
毕竟同出一源,想要切断这种联系,除非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和对方长久隔绝。
宋言望着岑暮脸上两坨不正常的红晕,心想,如果自己后来没有被丢进小世界,前尘尽忘,如今脸色大概也和岑暮一样好看。
而遗志......宋言恍然想起,她似乎、确实是给过岑暮这样一个东西。
黑影刚刚离开地下时,还没有展露出明显的攻击性,宋言有一次指着神树层层叠叠的枝叶,说:“这就是神树,是不是很漂亮。”
那是宋言记忆里为数不多和岑暮说过的话之一。
她本来就不爱说话,更别说是这种废话,一出口就觉得这话该丢进垃圾桶里。但是现在看来......宋言望着眼前葱葱郁郁的乔木,一个荒谬的想法浮上心头:岑暮说的遗志,就是这棵树?
岑暮难道觉得她当时在暗示,要把这颗树拿到手,于是现在在这棵树前,他可以说自己是“彻底执行”了宋言的遗志。
宋言尽量平稳道:“可是不能同时存在两棵神树。”
神树生长所需的灵气和能量,可以在一瞬间抽干许多小世界,所以毁灭才需要建造这么多管道为神树输送能量,但问题就出在,秩序那里也有一棵神树。
如果两棵树都成长起来,所需要的能量,即使是卡巴拉,都要被抽干好几遍,这根本是不可能达成的事情。
岑暮不以为意:“这不是问题,两棵神树最后会合成一棵,我们融合后,卡巴拉重建,只会剩下一位新神,就是你和我。”
岑暮又笑了一声,唏嘘道:“当初您像扔垃圾一样不断将‘自我’丢入地下,我吞噬掉其他的‘我’,才能爬上地面和您见面,啊,说来好笑,如果不是我在地下拼了命地想活下来,把其他人都吃掉,现在说不定我们早就融合了。”
宋言沉默不语,她知道他在说什么,两个毁灭存在,会互相吸引,争夺权力。但三个毁灭......却会在神格作用下强制融合。
岑暮耸了耸肩,道:“但我有足够的耐心,毁灭大人,只有我们重新融合,神格才会回到我们身上。卡巴拉只需要一位神灵,秩序的办法只是在拖时间。”
宋言听他说完这些话,很快从中找出一丝漏洞??如果毁灭的神格要在他们融合之后才能归位,那么现在支撑他站在这里的,是什么呢?
岑暮却已经要抓住宋言肩膀,看样子是打算把她拖向神树,借助神树的力量完成融合。
宋言怀里的三花尖锐地叫了一声,似乎想跳起来咬断对方的手,宋言按住蠢蠢欲动的猫咪,侧身避开。
宋言低声道:“我说,小猫咪就不要参与成年人的斗争了,你跑远点等这边结束,或者乖乖待在我口袋里不要动。”
三花无奈地喵了一声:“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当猫只是为了方便跟着你。”
宋言明显没有听到它的喵言喵语,很专制地把猫咪塞进衣内口袋里,拉上两边拉链,确定猫咪被束缚得只能露出一个脑袋才罢休。
另一边,岑暮又被无视了整整三分钟,脸色几乎阴沉得要滴出水来,阴阳怪气道:“带着猫融合,神格归位之时,你的猫恐怕会被榨成玉米糊糊。”
宋言收拾好猫,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惊奇:“我什么时候同意和你融合了?做人,不是,做神还是得要点脸吧。”
岑暮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宋言确实一直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她从头到尾没有答应任何一件事!
简而言之,她连空头支票都没有给他开一张!
岑暮顿时觉得自己被宋言耍了,气急败坏道:“这恐怕由不得你!”
这句话尚未说完,一条粗壮的锁链就从宋言背后悄无声息袭来,原本的庭院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火海正中,只有神树所在之处尚未被侵染。
宋言侧身躲过岑暮随之而来的抓捕,手掌泛出金光,竟是直接将甩过来的锁链一把折断,她“哎呀”一声,毫无诚意地抱歉:“不好意思,把你的东西弄坏了,怎么这么不结实呢。”
岑暮感觉自己又被嘲讽了一通,但对方神情又是如此真诚,他想发火都无从下手,盯着她发光的右手,酸道:“秩序竟然给你从神的神格?哦,?大概也只给得出这东西,不可能把?自己的神格借给你。”
岑暮盯着宋言的眼睛,道:“当年随便抬抬手,就是山崩地裂的毁灭大人,现在只能用从神的神格,你难道没有不甘心吗?”
岑暮想从宋言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动摇,只要有一点,?作为对方的另一个“自我”,就能趁虚而入,短暂控制宋言,都不用太久,只要几分钟,就能完成融合,神格归位。
可宋言眼中还是平淡极了,对岑暮刚说的话没有一点反应。
她将手中那段锁链一点点捏碎,铁屑与火星从指缝泄下,宋言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从前拿着毁灭神格的时候,我还得担心一出门就引发山崩海啸,出门遛狗都得挑地方,现在哪里都去得,难道不是好事?”
岑暮似乎没想到宋言这么不思进取,怔愣一瞬,连四周燃烧的火焰都因为这一刻静止了。
但宋言可不管打架还有回合制这一套,她抓住难得的空隙,一手将包裹着猫咪的外套甩出去,一手握着刀刃,那刀刃也泛着金光,直直捅向岑暮心脏。
宋言听到“噗嗤”一声响,是刀刃没入血肉的声音。
同时响起的还有岑暮喑哑的声音。
他心脏被别人捏在手里,竟然还有心思笑,宋言被这阵狂乱的笑声搅得头晕,却无法逃离。
岑暮方才,竟是直接拿自己当诱饵,引宋言近身,从而制住她。
宋言一只手仍握着刀刃,想要拔出来,却被岑暮包裹住,他动作缓慢地握住她的手,竟然带着她的手愈发深入自己,刀尖从他肋间穿入,轻微的血肉撕裂声在宋言耳边响起。
宋言望着岑暮,深切地觉得他疯了。
岑暮脸上却灿烂极了,他这回安静地笑起来:“你记不记得,你之前也这样杀过我一次,哦,当时你捅的不是这里。”
他蜻蜓点水一般点了点宋言腹部,轻声道:“是这里。”
几乎是在他触碰到宋言的同时,宋言腹部泛起针扎般的疼痛,仿佛一千根钢钉同时钉入,绵密尖锐的疼痛很快顺着痛觉神经传导到大脑皮层,宋言的表情马上变了。
“你知道你杀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岑暮神情迷乱,握住宋言的那只手却抓得更紧,刀刃挺入心脏深处,宋言左胸也随之传来尖利的疼痛。
他似乎迷恋这种疼痛,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刀刃被他带着在自己心房左右冲撞,宋言一阵心悸。紧随其后是刀削斧凿般的痛楚。
仿佛有人也捅了她一刀一样。
宋言眉头拧成一团,岑暮却愈发兴奋:“你知道吗,我们离得够近的话,你身上感受到什么,我都会一一感受到,包括你心跳的速度,你此时的痛苦??”
岑暮话音一转,脸色又变了,为难地看着宋言:“可是,可是我们如此相像,我们骨肉相连,为什么命运却天差地别呢?为什么你就是毁灭神格的拥有者,我却要通过和你融合才能触碰神格呢?”
他好像在问宋言这个问题,又好像在问更远一些的地方,宋言却根本没管他跌宕起伏的情绪,她此时只想着一件事??怎么能摆脱这家伙!
宋言这边还没想出办法,变故陡生!
一道疾风闪电般的身影直直撞了过来,将紧密连接在一起的两人狠狠撞开,宋言和岑暮都被撞飞到半空,刀刃哐当一声落地,声音在这阵疾风中细不可闻。
被撞开后,宋言顿时感觉身上的疼痛消弭许多,她被抛至高空,来不及多想,就要使用神力召来什么东西托住自己。
然而在她召来什么东西前,就已经落在了一片坚实可靠的硬质物上。
下方传来一道无奈又温和的声音:“小猫咪不能参与你们的争斗,但小金龙应该可以。”
这何止是小金龙啊......
宋言抬眼,入目所及是一条金色巨龙,威风凛凛地盘旋在空中,无边火海中,这一抹金色耀眼极了,简直是立好的活靶子,岑暮被撞开后,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只见他微微抬手,冰霜岩浆鼓点般砸落,全往那头金色巨龙身上招呼。
宋言头顶撑起一片巨大的白色骨翼,袭来的寒热悉数砸在翼膜上,顿时就烧出了一个口子。
然而这阵利剑般的雨点还没结束,一波又一波岩浆倾泻而下,夹杂着寒冰凝成的尖刺,宋言纵然没有被伤到,身周也泛起灼人的热气和冰寒的霜意。
承接这些痛苦的人,可以想象在经受怎样的痛苦。
宋言催促道:“变回去吧,你受不了的,但我并不怕这些。”
那条龙轻轻摇了摇头:“你是不怕这些,但这不代表你不会痛苦。”
它似乎是笑了一声,道:“我是凡人,并不懂神灵间的争斗,但既然我现在有一些用处,便让我为你流尽最后一滴血,好吗?”
宋言便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她转而往下看,低一些的地方,岑暮也正好抬眸望过来,他现在整个人几乎燃成一团烈火,视线集中在那条金龙身上,感慨道:“你挑宠物的眼光还是那么差,那堆猫猫狗狗不说了,就算养了条龙,也是这个德性??不知天高地厚。”
“哦,也可能狗随主人,你不也是这个性子吗,我的毁、灭、大、人!”岑暮说到后面,语气已经疯狂起来,“你真以为自己有机会赢我吗?放在你还有神格的时候,我确实不是对手,但现在,哈哈哈哈哈。”
岑暮笑得喘不过气,语气疏忽又变得柔软粘腻,肉麻极了:“所以你和我们融合吧!我们已经、已经融合了好几百个影子了,只差你了、只差你了!”
宋言一条腿垂下龙脊,冷静地看着岑暮发疯,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人从一见面到现在,几乎是剥皮抽筋般露出一层又一层内里,有的疯狂,有的温柔,有的理智。
原来他是个被多重人格折磨的疯子啊。
而且他的病情,似乎越和自己接触就会越严重。
但是岑暮排山倒海的能量到底来源于什么?难道他也从哪里弄来了个神格?
又是一阵寒热袭来,龙脊微不可觉地颤抖了一下,宋言顿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思索下去了。
她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高处,一道磅礴至极的神力压下,宋言一跃而下,一边将岑暮操纵的冰霜与岩浆拦住,一边将神力捏成一个金色套索,轻轻掷出,正好套在岑暮脖颈上。
绳索一碰到目标,马上收紧,宋言一提一拽,岑暮就这样被她拉到近处。
即使被人扼住咽喉,他却笑出了眼泪:“哈哈哈哈......你对我这么粗暴,对你的宠物倒是温柔极了,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你揍我从不手软。”
宋言又收紧了绳索,岑暮呼吸逐渐困难,脸胀成猪肝色,却不见丝毫挣扎。
宋言顿时反应过来,这个神经病,就是想死在自己手里!
绳索骤然松开,宋言陈述道:“如果我杀了你,我们也会融合。”
岑暮摸着自己喉咙,喘过气,语气又冷静下来,眼睛射出两道阴冷的光:“对啊,真可惜,只要你晚松三秒,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宋言这次换了种方式,神力化作绳索捆住岑暮四肢,冷冷道:“不可理喻。”
岑暮竟然点了点头,很惬意地抬起双手,任由金色丝线缠上身体:“对啊,你当然没办法理解我,我在地下呆了成千上万年,唯一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