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人人平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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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还是不说话,在听见宋煜声音之后,他喘得更慌,这几乎是他自己无法克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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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尖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出的湿热水汽浸湿了棉质面料,也蒙湿了他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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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的宋煜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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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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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懵懂地发现,自己在最脆弱的时候仍旧会下意识地呼唤这个称谓,无论他平日里如何刻意地避开,本能里对兄长的依赖是无法改变的,也无法被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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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宋煜的声音很沉,与他截然相反,稳定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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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掉可以吗……”他压抑着欲念,很小声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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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挂吗?”宋煜的声音沉沉的,有着很好听的共鸣,“你现在在哪儿,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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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很艰难地说出公寓两个字,然后又忍着呼吸声告诉他,“在你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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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煜那头静了一会儿,令乐知时觉得心焦,他很想挂掉电话,但是又矛盾地渴望听到宋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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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可以挂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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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煜却很直白地反问,“你现在想的难道不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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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难以启齿,他无法说这一切只是因为一张照片,甚至只是一只手,这么简单,这么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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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你默认了。”宋煜又问,“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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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永远无法对宋煜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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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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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摄像头。”宋煜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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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的喘息尚未平息,在他的逼迫下变得更加急促,“不要,我要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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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你不乖了。”宋煜直呼他的名字,有种碾磨他最后一点羞耻心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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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隐隐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一处情绪忽然间崩塌。他像秋天的枯叶,被踩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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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乖。”他有些赌气地说话,把发热的脸侧贴在枕头上,渴望这个房间里能再多一些氧气,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哥哥,你不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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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煜那头沉默了几秒,声音似乎变得哑了一些,“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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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送几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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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觉得自己的心大概是破了一个洞,缝起来残留的那根线就被宋煜拽在手上,一扯就难受。他觉得不公平,仿佛只有自己被支配了,像受伤的幼犬那样呜咽了一声,缩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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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在不在手边?”宋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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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看了一眼床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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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观察自己的反应,不要太过激,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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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明明是对他可能发病的提醒,但在这样的场合,却有种错位的怪异感,仿佛他们在进行某种精密又危险的实验,他则是需要被观察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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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煜的声音再次传来,“需要帮忙吗?还是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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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此时又有点慌,“别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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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打开视频。”宋煜的语气有些强硬,但很快又补充道,“我只看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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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还是妥协了,他受了蛊惑,头脑昏沉地开了视频,手机靠枕头上,镜头对着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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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煜所处的环境好像很暗,仿佛坐在电脑前,他甚至穿戴整齐,黑色的高领毛衣裹紧,连喉结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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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像头没有调整,乐知时只能看到宋煜的薄唇和下颌,还有他宽阔的肩膀与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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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乐知时感觉羞愧,把头转到另一边,想躲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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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宋煜的视野里,他看到乐知时因扭动而牵引的后颈,还有上面那颗不明显的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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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调研着乐知时此时此刻的反应程度和他的行为,从中接受他的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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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种反馈似乎会干扰机器的运转,他被荷尔蒙洇湿,频率错乱,变得不再稳定,但向他发出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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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你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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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温越来越高,氧气越来越稀薄,乐知时的理智仿佛被压缩在针管之中,一点点抽走。他隐约听见宋煜说了“我爱你”,头脑空白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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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并不重欲,总是很单纯地对待感情,仅有的两次都是因为思念宋煜,但这让他几乎无法接受。他茫然又自我放弃似地趴在枕头上,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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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宋煜看他似乎结束,只是趴在床上喘息,便用和刚才完全不同的语气喊他的小名,“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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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刻很温柔,“还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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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趴着摇头,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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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想抱一下你。”宋煜不再是刚刚那种可以肆意掌控他的姿态,“你现在应该很软,很好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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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这种实用主义的发言,但乐知时还是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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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智渐渐恢复后,他几乎被羞耻感生生埋住,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就是很单纯地喜欢宋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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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煜很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于是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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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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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的声音不太对,宋煜敏锐地感知到,询问他:“你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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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猜中心思的乐知时一瞬间变得更加难堪,镜头里仅能看到的脸颊边缘和耳朵都红透了,“你不要管我了,快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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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哭?”宋煜并不打算离开,“告诉我,否则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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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不想让宋煜失眠,所以还是在挣扎中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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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你。”乐知时带着一点哭腔,“每次都是想你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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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煜松了口气,静了几秒,猜到乐知时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太忙,又很想他,才会有些情绪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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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很耐心地问:“这样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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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吸了吸鼻子,“我觉得我很奇怪,平时不会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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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奇怪,每个人都一样。”宋煜很平静地说,“如果你对我没有感觉,我反而要怀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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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乐知时飞快地反驳,“我最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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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煜轻轻笑了一声,“那你能接受这些吗?”他像是在打预防针,“以后可能还会有更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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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是什么时候?”乐知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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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的时候。”宋煜压低了声音,“我可能会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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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的脸闷得发烫。他侧过脸面对镜头,眼睛和鼻尖都是湿朦朦的,泛着红色,宋煜以为他要问什么,但他脑回路有点奇怪,一点也不关心欺负不欺负的问题,而是问,“这样都不算吗?上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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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算,差很多。”镜头里,宋煜只露出下半张脸,依旧是那个看起来很禁欲的黑色毛衣。他的薄唇微微张合,嘴角没有弧度,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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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就哭了,以后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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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乐知时被他逗得有些着急,又生理性掉了几滴眼泪,还负气地在枕头上蹭掉,“我下次不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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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宋煜平直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往靠背上一靠,露出完整的一张脸,衣冠楚楚,甚至还戴着眼镜。这样一丝不苟的形象和乐知时几乎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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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乖。”他给了乐知时糖果一样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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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知时出神地望着镜头里的那个人,缓慢迷茫地眨了几下眼,很轻声地说,“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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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煜的眼神柔和起来,他摘下眼镜,抬手隔空做出动作,像是在摸乐知时的头发,“我不能抱你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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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可以的。”乐知时想起什么,扯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坦诚地认错,“但是我穿的是你的睡衣,你的床也被我弄脏了。我还在上面画了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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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宋煜温柔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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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很爱干净的。”乐知时对此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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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煜神色温柔,嘴角扬起淡淡的笑,“你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小孩,不管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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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并没有多少美妙、浪漫的修辞,只是一句简单的回应,但却令乐知时面热心跳,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凑近了一些,对着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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