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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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p>
正元帝一愣,小家伙已经走出去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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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唤来侍卫，一边跟上顾野，一边询问侍卫顾野今天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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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就解释道：“公子一大早就出了国公府,早前先进了戏园，出来后就神色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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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点的孩子一大早去戏园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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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帝点点头，虽心中疑惑,却脚下不停，人已经跟着顾野到了书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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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虽然是武将之家收养的,竟知道买书了。他老怀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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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虽然没有穿着特别富贵，但那伙计见惯了附近穿着普通,却家底丰厚的主顾，还是殷勤地上前招呼道：“小少爷是要买点什么？小店有新来的话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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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帝跟着进了来，听到活计这话不赞同地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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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上来就给人推荐话本子呢？该推荐点正经书看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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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肚里没多少墨水的正元帝也不知道啥是正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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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那些,”顾野摇摇头,问他说：“你们这有写戏本子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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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愣了一下,而后才摇头道：“没，小店没有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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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也不停留，脚尖一转就换了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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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寻摸了两家，顾野空着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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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后他没再走,转头直接走到正元帝面前，“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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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挺警醒的,正元帝笑了笑，说：“你猜猜我为什么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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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把他一打量，“你想给我做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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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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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想了想,又道：“书局外头你第一次遇上我，后头就一直跟着我。咱们素昧平生的，你跟着我做什么？应该是听到我问伙计的对话，知道我想找人写话本子，所以想和我自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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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他只跟着，而不开口。顾野想着应该是他想让自己多碰壁，知道写戏本的人不好找，然后借此抬高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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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能写好吗？”虽然知道对方可能会狮子大开口，但忙了半上午，确实是没找到得用的人，若眼前这人真有本事，他倒是不介意多支付一些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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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小家伙怎么这样想，但是能搭上话自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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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正元帝想也不想道：“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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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写过？”顾野对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就近找了个茶摊，坐下来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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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帝道：“没写过，不过我会好好写，也不事先收你银钱，可以等我交出戏本子的时候，你再给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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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点点头，心道这人倒是敞亮，反正暂时寻不到其他人，就让他试一试。他那戏文大纲的故事也不算特别新颖，换汤不换药的故事罢了，也不用当宝贝似的藏着掖着，担心被人剽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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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把故事大纲给正元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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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就几页纸，正元帝看得飞快，看完就一阵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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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着小家伙兴致勃勃的样子，他现在要是反悔说不给他写了，怕是还没相认，就先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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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样能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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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吧。”正元帝硬着头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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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帝你得好好写，知道不？”顾野说着就把那几页大纲重新折好，塞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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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帝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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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定之后，顾野和他约好三日后还在这里碰头，两人就此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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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正元帝回宫，更衣的时候还在想，事情咋就照着这个情况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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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的父子相认没有发生，反倒是他这当皇帝的，亲自给儿子写风流皇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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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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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答应都答应了，他大话都说在前头了，也只能好好完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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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回了常服，正元帝就让人去请翰林院的侍讲学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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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这地方官职低，俸禄低，之所以被文人那么推崇，挤破头都想往里去，是因为在此处供职，进宫陪伴圣驾的机会多，算是天子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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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正元帝登基大半年了，倒从未招过翰林学士进宫，只是起草文书的时候会直接让人传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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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招人进宫，自然是让翰林院的一众学士都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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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院学士钦点了两个学问最好，同时也是口舌最伶俐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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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他又想了想，把文大老爷也加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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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老爷学问当然也不差，只是人有些木讷，爱较真儿，从前在旧朝的时候，他并不怎么受废帝的喜欢，进宫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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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新朝，掌院学士作为昔日文老太爷的门生，也就卖了恩师一个面子，再把他推上去一次。至于这次能不能成，就还得看文大老爷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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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很快进宫，正元帝正等着他们，见了人就摆手道：“爱卿们不必多礼，朕正有事要找你们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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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不敢”，还是行了礼，再询问要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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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帝不会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朕这里偶得了一个戏文故事，想请诸君帮朕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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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新朝入宫头一趟，是来给新帝写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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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帝说完自己也有些尴尬，他自己虽不会读书，却也知道能进翰林院的是天下学子中的佼佼者，而能进宫来的，那肯定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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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这样的国家栋梁之材做这样的活计，实在是大材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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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正元帝已经想好了说辞，轻咳一声后又接着道：“这不马上就是太后寿辰，她老人家最爱听戏的，前儿个她还去了一趟太白街的吉祥戏园，回来后遗憾那戏文内容不够好。所以朕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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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略显滑稽的事儿和孝字搭上了边儿，突然就解释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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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戏文里还要着重写京城里现实存在的食为天酒楼，那自然也能说是太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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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人家和英国公夫人一见如故，对英国公府家的酒楼爱屋及乌。朕就想着把这酒楼也放进去夸一夸，她老人家肯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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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老爷他们也不再惊讶，仔细问起正元帝要写什么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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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帝给他们看了座，这才把顾野那个戏文大纲给三人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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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三人的反应和正元帝上午时一样，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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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文大老爷道：“陛下为了哄太后高兴，不惜亲自撰写这样一个皇帝和寡妇的故事，臣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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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两人也纷纷应和，说正元帝至孝，还说古来的彩衣娱亲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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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正元帝都夸得老脸都红了，得亏他肤色也黑，倒是让人察觉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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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三人又进行任务划分，每人写上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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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完毕后，正元帝让人送他们离开，还不忘叮嘱道：“这件事朕不希望再有旁人知道，毕竟朕是要给太后一个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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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因为越多的人知道，越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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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老爷他们自然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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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正经科举出身的学士，随便一个放到外头，都是一号人物。就是正元帝不说，他们也不会大肆宣扬这件事，虽说是孝敬太后的，但多少也有点跌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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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正元帝还特地多看了一眼文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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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文老太爷来了之后，大大分担了正元帝处理政务的压力，他还是挺喜欢文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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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家亲爹那么帮自己，自己反而糊弄人家大儿子来写戏本子，让正元帝心里都挺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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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老爷察觉到了，立刻道：“陛下放心，微臣不会和父亲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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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太爷极重规矩的，前头文二老爷带顾野去赌坊的事儿让他知道了，他抄起家里的条凳追打文二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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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文二老爷逼的爬上了家里院子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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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老爷这把年纪了，也怕他爹生气，可不敢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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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正元帝赞赏地看着他，心道谁说这小文大人不及其父的，明明也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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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正元帝和顾野再碰头，拿出了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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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翻看了一下，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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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戏本子正元帝没仔细看，他没怎么听过戏，看也不顶用，但想着是翰林学士写的，肯定差不了，所以他本来是十分有信心的，见他这样反而有些忐忑，心道难道这小子眼光这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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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顾野合上戏本，同他道：“我得拿回去参详参详，当然我也不白拿，我可以先付一部分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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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帝当然没有不允的，一次办不成才好呢，自己才能和他多接触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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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又试探着问他：“我先给你五两，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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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帝当然无所谓银钱，就点头道：“成。那我三日后还来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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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笑着从条凳上跳下，还大方地摸出几文钱放到桌上，“今天的茶钱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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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上戏本子，顾野小跑着到了食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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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市是顾茵最繁忙的时候，虽然开业时间还短，但点名要吃她做的点心的人客人却在逐渐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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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忙完，听活计说顾野在找她，摘了围裙放下袖子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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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快帮我看看！”顾野把戏本子往她怀里一塞，“你看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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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茵把手擦干了才打开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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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没怎么听过戏，但在现代的时候，学生时代也看过几本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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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看之下，她这不怎么看看戏、看小说的人都被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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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文里几个人物都被刻画得栩栩如生，而且剧情上也经过了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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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皇帝为什么会流落到乡野之地，是他那时候还未登基，被其他夺嫡的皇子陷害，把他弄成重伤不算，还想让他曝尸荒野。所以才会遇到小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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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寡妇为什么会和第一次见面的皇帝产生露水情缘，并不是她天性浪荡，而是她家里有个容不下她的嫂子，故意给她下药，想把她送给镇上的老员外当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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