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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悠扬摇摇头，看着面庞清秀的她，问道：“我死后，你就跟着骆言吧，他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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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落眸子微垂，看着洁净的被褥说道：“跟……爷的意思是，给骆爷做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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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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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不会，骆爷也不会。”梅落终于是看他，“梅落的心思，爷知道，当日没变，如今也没。爷走后，我会为您守墓，守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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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悠扬冷笑：“一世，我从不信什么一世，一两年还好说，等久了，你会受得住？还是早早寻人嫁了，我自会给你丰厚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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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落不语，只是静坐床沿，默了许久，才道：“您何必这样糟践我，又何必这样……糟践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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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悠扬顿了顿，从她脸上挪开视线，半日叹息：“不值得。我救你一命，并不是要你将它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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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梅落明白。”她微抬了头，清丽的面上浅含笑意，“可是已经放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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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明眸已是水润，清泪在眼眶中微微漾着，似乎再多用些力气说话，那泪就会滚落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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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悠扬想起十多年前，他救下梅落，抱着那小姑娘，傻了一夜的她回过神来，哭成泪人。一别多年，却早已长成个倔强坚强的姑娘，如今这一恍惚，才明白其实梅落仍如以往，还是那需要人护在怀中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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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落微转了身要离开，不愿在他面前落泪，起身之际，手却被人握住，惊诧回身，李悠扬目光轻柔看着她：“我们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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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晓李悠扬和梅落要成亲，沈氏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无论如何，不管时日有多少，还是将这事办了。因李悠扬身体极差，许多礼仪也从简了。直到拜堂时，才由人搀他出来，拜了三礼，便送回房里，洞房也没多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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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成亲后的李悠扬面色好了许多。熬过腊月，安然过了年，众人高悬的心都希望，那病不过是误诊，亦或是老天爷不忍，赐了福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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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到了二月，那病似乎一夜袭来，一连几日都无法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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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悠扬又在半夜醒来，屋外仍是漆黑。他不大喜欢京城的寒冷，可在这离家近的地方，却更安心。身子微动，旁边的人便起来了，他伸手拦住，声音断续：“我无妨，就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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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梅落听着他的呼吸，直至起伏均匀，才稍稍安下心来。</p>